我抬起双眼,抹掉眼泪,想着一定要让他再撑一会儿,「严栩,你不是让我留下吗?只要你这次没事,我就留下,你听到了吗?我再也不走了,我就和你在北梁,我和你一起,我哪里都不去了。」
他怔了怔,费力扯出一个笑:「好。」
宋瑾匆匆而来时,严栩的大半个臂膀已然麻木,没了知觉。
他看着严栩的伤口,神情骤然紧张,迅速地拿出药丸给他服下,又给伤口撒药治疗。
严栩被至正送回房间,失了意识,沉沉睡去,我紧张问道:「宋瑾,他还好吗?」
「放心,已经没事了。」
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却忽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宋瑾一把扶住我:「你也累了,今晚就别守着了,有我在,他不会有事的。」
我转头看着他安静的睡颜,点了点头。
我没回张府,就在至正安排的厢房里住下。
第二日,我来到严栩屋前时,宋瑾刚刚出来,见到我道:「二殿下醒了,毒性已解,没什么大碍了,就是伤口处三日内还是不可用力,否则还有裂开的风险。」他顿了顿,叹息道,「我师父当年虽给了他防暗箭的香,却未想到,他这些年受的明枪也不少,身上大大小小的旧伤疤,着实是不少。」
我走进房中,严栩正半躺在榻上,脸色看着已好了许多。
我自己抓了抓掌心,一层薄薄的汗。
向前走了几步,我在离床榻三尺处停住:「严栩……」
他微微笑了一笑,哑着嗓子道:「过来些,我都这样了,还能吃了你不成?」
我又向床边挪了几步,他伸出右手拉我坐在床沿,我抬头对上他的双眼:「严栩……我昨晚说的话……」
他愣了下,手也跟着顿住,半晌垂眼道:「无事,我知你那是以为我要死了,安慰我,芸儿,我不会拿那些话……」
我轻声打断他:「我不是在安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