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是原州首富,却既能包下整个茶楼只为清净地听一段说书,也能拉着我们坐在街边的小贩摊前描摹面具。
做糖人、描面具这些事,皆是我以前在宫中未做过的。
连蕙芯都对他改观了许多,只和我叹道:「庞公子懂得……好多啊。」
这日,庞诣教了我北梁面具的画法,说等到三月迎春节那晚,原州的男男女女,都是要戴着面具,去护城河那里放纸船的。
说是迎春节,其实也是让原州的公子小姐们,给彼此一个大方相看的机会。
他说这话时,我正画完一色,落笔抬头,刚巧对上他那双丹凤眼。
加上他之前的示好,我不是不懂他眼中的颜色。
这日回了张府门口,蕙芯带着李思枫去见张老太太,庞诣刚要转身离开,我叫住了他。
只是我还未开口,他便笑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我愣了下。
他挠挠头,似是无奈笑道:「我本以为自己做得还不错,这些日子也未逾矩,谁承想今日与你一对视,眼睛便不自觉地……」
那一眼,我以为只有我看出了他在想什么,未承想,他也看出了我在想什么。
庞诣表面看放荡不羁,原来心思是如此细腻。
也是,他们商人之家出来的,哪个不是察言观色的高手?
「庞诣,其实……」
他急忙道:「你先别急着拒我,我见你第一面,说与你一见如故,并非随意之言。」他顿了顿,「我是真的觉得,你与那些整日扭捏姿态的女子不同,相处下来,便更觉得与你……相投得很。就算你对我无意,就当我是你在原州的一个朋友,也……也未尝不可,对不对?」
我叹了口气,觉得还是要把话说明白:「庞诣,我很喜欢你这个朋友,但是,若是其他的,我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