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蔚岚何等聪明,立刻就懂得林夏的意思,点头道:“你的意思,他就是这个世界里的,我那位故人。”
“世子聪明。”林夏点点头,打量着蔚岚的神色,猜测着道:“世子与那位故人,是否有什么纠葛?”
蔚岚没说话,林夏琢磨着,蔚岚是不打算说的,于是便识趣告退。等林夏走了,蔚岚终于开口。
“我欠了他一条命。”
欠了他言家满门的命。
如果当年她能刚毅一点,能够不要如此畏畏缩缩,能够如同后来一样,更勇敢一点,或许言家,也走不到那一步。
可是那时候她太年少了。
当年最年轻的大理寺卿蔚岚,其实也不过是皇权之下,一个可怜虫罢了。
蔚岚叹息了一声,从桌面上拿了公文,开始批阅。
批了一半,染墨就拿着一张折子送了进来,打量着蔚岚道:“世子,这是谢御史那里递过来的,说这个案子不归他管,转交给你。”
“拿过来吧。”蔚岚一面低头看着折子,一面抬手接染墨的折子。染墨将折子交到蔚岚手里,蔚岚随意翻了一眼,便停下来,这是今天那个大理寺正江晓的案子。里面叙述与林夏讲的大同小异,然而唯一的不同在于多了一个细节,从那个口袋里,翻出了一幅画,那副画是一朵花,这花在南方没有人见过,花被血色染红,写折子的人让人临摹了那花的模样,夹在了折子里。
其他人认不出这是什么花,蔚岚却是清楚知道。
这是北地的花,盛开在秋天,如果是在秋天出战,那出战之前,家人都会让他们带着这么一枝花奔赴战场。
这种花,叫做思归。
看见思归蔚岚便明白,这件事不是江晓一个人的事。一个人千里迢迢从北地过来杀了大理寺正,还是如此残忍的手段,一个大理寺正,哪里能让人做到如此怨恨?
于是蔚岚迅速读完这个案子,便立刻吩咐了人去查江晓的背景,同时连夜让人给吏部的人送了信,调江晓的任职履历来。
做了这一切后,蔚岚低头看着这临摹来的花。
这花画得栩栩如生,却终究是和北地的花有那么几分不一样的,北地的思归从来都是历经风霜,开得更加放肆,而这上面的花,却更像是精致养出来的花,生气不足,未经风寒。
蔚岚猜测,这个人,大概是没有去过北方的。他所见的思归,大概是在南方家养出来的。而在南方会家养思归的人家,一般都是从北方迁徙而来。
“染墨,再吩咐人去花店,”蔚岚出声道:“问一下老板,盛京里哪些人同他买过思归这样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