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几天,她让自己越来越忙,去采访、收集资料。
同行记者都嘲笑她,不知道观察主编给她多少工资,这种明显来消遣旅游公差,就这么让她浪费了。
这天结束采访,回到南京市区。
路途不远,却是一路从晴天开进了大雨滂沱。
她走进酒店时,很多人站门口,或者大厅,都等着出去吃晚饭。她戴着耳塞,听着歌,一路低头从人群中走过,想要先回房间,再思考怎么解决晚饭问题。可不知为什么,莫名其妙就觉得什么地方不对,直到看到,同来这次活动同行都大厅左侧,闲聊着。
而当中那个人,不太说话,或者她远处静看着那里时候,他根本没说过话。
那些她前辈,很多都是他曾经同行好友。
多年未见,总有话说,时事政治,闲话叙旧……
黑色长沙发,围着玻璃台子,足足有一圈。
那一圈坐满了人。
他身体因为沙发软绵而沉入其中,去倾听身边人说话,整个人安静,像是不属于这个空间。她觉得这个画面很熟悉,强迫症一样脑子里搜寻着,渐渐记起,他脑肿瘤失明时候,面对着电视台那个女主播,就是这样感觉。
他那时二十五岁,她尚未成年,崇拜他,觉得这样安静很吸引人,很有魅力,让人移不开视线。现,他三十二岁,她不到二十四岁。
仍旧差了那么多年。
纪忆手轻握住背包带子。
看了会儿,就进了电梯。
回到房间后,她洗了个热水澡,等看从浴室出来发现手机有他来电,才知道他打自己电话时间已经是半小时以前。她握着手机,大脑放空地休息了会儿,慢慢地一字一字地输入了一行字:我刚刚去洗澡了,如果你来了南京,我们可以见一面。你哪里?
她拿着手机,迟迟没有发出去。
简讯送出去,就要真,面对他,面对自己。
要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