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帮我买一串。”他停车,把自己钱包拿出来,直接递给她。
“你不去吗?”她算着,自己要走
“我在车上等你,”他笑,“多大了,买糖葫芦还要人陪。”
纪忆只是随口问,被他这么一回就不好意思了,立刻开门下车。可真买回来了,他又不吃了,全让她一个人吃了个干净。虽然吃到最后两个,她略微想过要不要给他剩下一个半个的……可再没有小时候那么坦然,脸一热,自己索性都吃完了。
今天的北展剧院很不同,但又说不清是哪里不同。她不太经常来这里,只有两次交响乐团的人拿了赠票,她跟来看了两场。她学得一直是民乐,连国画书法和舞蹈也都是偏民族的,对这些不是太熟悉。
她坐在金碧辉煌的大厅,坐在今晚属于她的大红座位上,听到身后人说着并不熟悉的名字,费林、戈拉乔娃,说着莫斯科大剧院芭蕾团,说着今晚的《天鹅湖》。
“这部剧在三十多年前开始排练,去年才在俄罗斯首演,”季成阳示意她脱下外衣,免得一会儿会觉得太热。
“为什么?”
“因为那个年代,社会主义苏联不允许有悲剧,”季成阳笑,“懂了吗?”
“苏联解体就可以演了吗?”纪忆反射性想苏联解体的时间,“不是91年就解体了吗?为什么不是91年演出?”
“这就不是我们能知道的了。”
她嗯了声,回忆:“天鹅湖的结尾是悲剧吗?我记得是大团圆结局啊。”
他了然:“你是说童话?”
“……我只看过童话。”而且还看过动画片。
当时觉得特别感人,历经误会磨难,最后终于王子和白天鹅走到一起。
“天鹅湖有很多版本,喜剧、悲剧都有,”季成阳笑,“今晚演出的版本是悲剧。”
季成阳身后坐着的两个男人,显然也是芭蕾的真正爱好者,听季成阳如此说,就趁着还在入场的时候,低声聊起来。那两个人细数着各个版本天鹅湖的优略势,也对今晚的悲剧结尾很期待,期待这这个号称来自莫斯科舞团的最正宗的全新版本。
讨论的热情,感染了纪忆身边的一位老人家,甚至开始回忆起,1959年的时候这个芭蕾团来华的情景,当时闻名于世的全明星阵容,是如何让人难忘。季成阳微笑听着,时不时回应老人两句,像是在和熟悉已久的长辈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