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和福妞刚刚合力把两只野鸡拔了毛,俩小孩挺得意的,居然拿了菜刀打算剖肚去内脏。田大花看着不放心,怕他们菜刀割了手,又怕小孩子弄不干净,就自己接手过来。
“三叔既然不留下喝酒,这野鸡就不炒了吧,炖野猪肉呢,吃不完,留着明天再炒。”田大花说着,找了一段麻绳绑住鸡脚,把两只收拾好的野鸡挂在晾衣绳上控水。
“对对对,还是大花会疼人,这野鸡留着明天茂松回来再一起吃。咱们今晚炖野猪肉,炖上一大锅,再多炒两样菜,咱们今晚先高兴高兴。”奶奶喜滋滋地附和。
一句“会疼人”让田大花心里发窘,脸上不禁就有些臊。两人满打满算也只在一起生活了两个多月,一别七八年,田大花甚至想不起来丈夫临走时的样子了,一时间有些出神。
奶奶则一个劲儿高兴乐呵,她看着田大花微微晃神的脸,只当孙媳妇是高兴坏了,一脸欣慰地冲她乐呵,又急忙打发福妞和小石头:
“福妞儿,小石头,你俩去北山窝那块红薯田跑一趟,去把这事跟你爷爷和小叔报个喜,叫他们今天干活就别太晚了,早点儿收工回来。”
两个小孩响亮地答应一声,兔子一样撒腿就跑了。
田大花一边心里高兴,一边收拾做晚饭,她洗了一把小米下锅,奶奶帮她烧火煮粥,田大花就去切野猪肉,做了一大锅野猪肉炖土豆块,再来一个辣椒炒扁豆丝,蒜泥茄子。她蒸茄子,奶奶就一边烧火,一边腾出手来剥蒜。
祖孙俩默契地忙碌着,不多会儿,大门响动,田大花伸头去看,果然是公公姜守良和小叔子姜茂林回来了。
茂林背上背着箩筐,脸上按耐不住的喜色,一进门就急切地跑到厨房。
“奶奶,大嫂,真是我哥要回来了?”
“可不是吗,真的,真真的,半点也不假。”奶奶笑这说,“明天就回来啦。”
“太好了,我就说我哥福大命大,他一准还活着。”茂林跳起来多高,挥了挥拳头。
公公姜守良走路慢些,他年轻时在山上摔伤了腿,左脚踝细小的骨头没长好,落下了残疾,走路一跛一跛的,重活干不了,却也照常带着茂林下田耕种,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姜守良走到厨房,表情激动,嘴唇哆嗦着问道:“妈,两个小孩说的是真的?茂松……要回来了?”
“要回来了,明天就回来了。”奶奶笑着说,“要跟你们爷儿俩说几遍,我大孙子明天要回来了。”
姜守良忍不住眼睛就红了,大约觉得在儿媳妇面前掉眼泪有些没面子,赶紧擦着泪进屋去了。
当晚一家人吃了顿好饭,野猪肉炖得香肥软烂,茄子和豆角也很可口。一家人很晚才睡,心里喜悦盼望,躺下了怕也是大半夜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