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坐在顾剑寒往日躺的秋千床上,喝着顾剑寒珍藏的雪顶天山初茶。
闻衍:“……”
“是不错,来年开春便是宗门大典,你也物色一个苗子好了,你那些制香养羊的本事,没人继承也怪可惜的。”
顾剑寒没有像往日一样扑进闻衍怀里,而是坐在他身边,将他从榻上抱了一截上来,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
他冰凉的指尖拨开闻衍的衣襟,在看见那大片玄青色纹身时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冬知雪正疑惑这两人的姿势问题,又觉得是自己思虑过多,每家养徒弟都有自己的方式,陆闻青家那小徒弟他是见识过的,居然敢拿着锅铲把陆闻青追得满院子乱跑,相比之下,这对师徒已经很正常很收敛了。
他正劝慰自己安心安心不要大惊小怪,却又看见顾剑寒扒开他的衣襟。
冬知雪还未来得及陷入沉思,便见那一片玄青色的凶兽纹,张牙舞爪,栩栩如生,在入了魔的顾剑寒怀里,倒显得很是相配。
疯了吗?
“太白饕餮纹……”他不由自主地说了出来。
顾剑寒也认出来了。
他面色明显凝重了很多,指尖不住地摩挲过兽纹末端,这是无意识的动作,闻衍清楚,他此刻很焦躁。
闻衍虽然还没看到镜子,但从他们两人的动作和反应来看,再加上之前梦里看见的情况,也不难猜出他脖子上出现了什么东西。
只是现在有一个问题。
他是土生土长的二十一世纪人啊,那些或残酷或平静的记忆都是他一分一秒经历过来的,那是他的来处,是他除了顾剑寒之外所拥有的一切,如果说那都不是真实,那他到底还有什么可以相信?
难道那个模模糊糊的,连首尾都搞不清楚的梦,就是真实吗?
“知雪,你先回去罢。”顾剑寒声音突然变得格外冷,“今日多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