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漆墨般的长发拢结成髻,用一支脂玉簪子固定住,簪上随意勾勒了几道云纹,与银色直缀上的暗纹很像,素雅而精致,衬得他眉宇间的郁色都淡了许多。
楚妧忽然明白自己为什么不敢看他了。
她道:“你穿这身衣服真好看。”
楚妧像是发现了新奇事儿似的,先前的紧张感一扫而空,连眼睛都闪烁着光,唇角一弯,又补了句:“比之前的都好看。”
她语声柔和而轻快,丝毫不显得局促,就像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可祁湛却不知为何,忽地松开了手,略带几分狼狈的转过眼去,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收紧,呼吸有些不稳。
楚妧侧头瞧着他。
他的反应好奇怪。
被人夸了不是应该开心的么?
还是他叫自己看的呢。
车厢外传来一声军令,马车缓缓行驶起来,楚妧忙道:“唉,启程了,你今天不骑马了么?”
“不了。”祁湛的嗓音又恢复了那清冷的样子,靠在软座上,神色透着几分疲惫:“有些累,想在你这休息会儿。”
楚妧这才想起来,前天自己发烧,他照顾了自己一夜,昨晚杀了马贼后又去剿匪,几乎两夜没睡,即使是铁打的人,也该吃不消了。
她忙找了个软垫放到他背后,道:“那你先凑活一下,等晚上到了俞县再好好睡一觉。”
那软垫厚厚几层,也不知是用什么缝制的,和她的声音一样柔软,轻轻一靠便陷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