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伤默默的退到了最后边,这里临近门边,能吹到清新的微风,更重要的是,能离谢笙近一些。
他从一开始坐在那里就保持着那姿势,一动不动,紧握着拳头,像是已经化作了一座石雕。
田绛佑果然如院长的那般,讲课自有他的一套方法。他来便长得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讲起怎样的名人典故来都非常有服力,言伤听得很是入神,但她抽出空来打量了一下学生们,却正看到李阳根冲他的跟班们使眼色,来不及思考这几个捣蛋鬼到底想干些什么,李阳根已经不紧不慢的举起了手,打断了田绛佑讲课。
“你有什么事”
田绛佑方才在言伤面前展示学识正展示得过瘾,正是被这少年生生打断,现在他认认真真的在讲课,他所想打动的夏夫子也认真的在听着,但这少年却再次打断他。
文人学士大多都是有自己独特的脾气的。
田绛佑也不例外。
他似笑非笑望着李阳根,不怒自威,但这少年却昂着头看着他丝毫未露出胆怯之色“田先生,你讲课便讲课,为何眼睛一直黏在我们夫子的身上,你是不是对我们的夫子有不好的企图”
田绛佑沉默了片刻,眼见言伤风轻云淡望着李阳根,似乎已经习惯了这少年这样捣乱,他忽然就一笑“如果我是,我正是想求娶你们的夫子又怎么样”
这句话立即便在学堂内掀起了轩然大波。
田绛佑一贯是被众星捧月,吹捧惯了的。在他看来,敢于勇于承认的男子更能打动佳人的心,更让人觉得真心诚意坦坦荡荡。
然而田绛佑心里所想的那种所有人都觉得他有勇气的情形并没有出现。来正在认真听课的学生们脸上立即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随后所有的学生都鄙夷的看着他,更有甚者甚至摇起了头。
李阳根嗤笑了一声“田先生,你想求娶一个女子之前,都不打听清楚她是不是有主了么”
田绛佑慢慢皱起了眉头“你这是何意”
李阳根撑着桌子整个人都了起来,他一带头,其他学生也都了起来,这些少年发育得好的早有比田绛佑还要高的,一群人在他面前起来带得桌子都响了起来,大有要造反的意思,直看得田绛佑脸上的笑容几乎支撑不住。
“啧。”李阳根看了一眼座位最后方坐着的谢笙,又把头转了回来,只是手还颇有气势的指着后方,“我们的夫子,早就被他预定了。他们两个是经过我们书院所有人认可的,你想求娶夫子,得问他同不同意。”
言伤来是像看戏一般的在看着李阳根捣乱,但他突然把谢笙了出来,她一下子张大眼睛,有了不好的预感。
田绛佑从言伤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了慌乱,他再往李阳根指的那方向一看,正看到脸色苍白的少年慢慢张开眼睛,明明只是个单薄的少年,眸光却像深山潭水般深邃,里面暗潮汹涌,隐藏着些剧烈的情绪,看起来便让人从心里感到难过和心悸。
少年的拳头也慢慢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