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这样想着,却听谢笙的声音在空气里淡淡响起“夫子表面上平静无波,其实心里是嫌恶学生的罢”
言伤惊讶抬头看他,却见他慢慢收回在空气中僵了许久的手,额前墨色发丝在双眼处投下浓重阴影,看不到他的眼睛,只能感觉到少年言语里有悲伤和咬牙切齿的味道。
言伤沉默了半晌,这才开口问道“谢笙,你当真觉得,我在嫌恶你么”
“夫子难道没有”
她直直望着他抿成倔强线条的唇“我若嫌恶你,此刻就不会在这里。”慢慢的走到他的面前,伸手去拨开遮住他双眼的墨色发丝,露出头发遮掩下一双低垂着睫,眸光闪动的眼睛,“我在这里,就是因为我不想放弃你。谢笙,我不想看你一辈子忙着画春宫图,忙着赚钱养你的弟弟,你的弟弟他终究会长大,而你,你以后能干些什么,你从来没有想过么”
谢笙握紧拳头,身体都在微微颤抖着。
他何曾想这样的过一辈子,这样躲在阴暗肮脏的地方,画着不被人承认的春宫图,对自己心爱的女子只能遥望。
他也想有更远大的志向。
他也想,有足够的资格去触碰她啊。
谢笙沉默着抬起头,任自己目光闪烁的双眸暴露在女子坦然的目光下。
她的嘴唇被他方才吻得微微红肿,鲜艳异常,显得她此刻的话语更真诚更有服力。
谢笙慢慢的松开了自己紧紧握着的拳头。
这个人就在他的面前,是他的夫子,是他爱慕的人,更是他的救赎。
“浮梓”
他启唇,有些紧张的叫了她的名字。
她的名字全书院的人都知道,虽然是个很适合女儿家的名字,但因为听起来就像在叫“夫子”一般,总有学生拿这个打趣,她这辈子无法嫁人,若她嫁了人,她的丈夫叫她的闺名也像是在叫“夫子”一样,实在是荒唐至极。
然而此刻谢笙却无比满意她的名字,纵然他心中怀着绮念,在众人面前叫出她的闺名,也没有人会怀疑他只是在叫她“夫子”而已。
全天下的人都以为我对你无情,只有你知道,我情深若此。
这样,不也很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