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些话,在特定的场合特定的情境之下出来,往往能起到意料之外的效果。
比如谢笙现在的话。
少年微微涩哑的嗓音在屋子里回荡开来,竟然令言伤产生了一种他是郑重其事在嘱托她心身体般的错觉。
这就像平时里最富有的有钱人在地上捡起一枚铜钱,行凶作恶的地痞在雨中抱起一只流浪猫,中规中矩的老实人在殴打一个瘸腿乞丐,人形象与自己举止造成的反差,反而是最能慑服人心的。
“夫子,你听到学生的话了么夫子”
“啊啊,我听到了”
罢脸颊微红,被雷电到般快速弹离谢笙身边。谢笙未收回的手在空气中僵了片刻,随后他忽然轻轻笑了,笑容和风朗月般教人觉得干净。
“夫子不必紧张”
“我没有紧张”
谢笙看着她纠结在一起的手指,脸上的笑意更深。
“夫子没有紧张,那就是没有紧张。学生还有事要做,先退下了。”
着有礼貌的躬了躬身体,这才拉门离开。
言伤摸了摸脸,顿觉烫得吓人。谢笙靠近时身上有淡淡皂角的香气,少年家道中落,也许是他自己弯着腰,微微流着汗仔细的将那衣服洗净。
只要一想起少年弯腰在冰冷井水边,挽起袖子露出并不粗壮的胳膊辛苦洗衣的场景,言伤就觉得心里发酸发疼。
他身上的皂角香气就像他微哑的嗓音般,久久萦绕在她的脑子里,不肯散去。
下午上课时谢笙依旧是趴在最后一排,风吹乱他的黑发。然而上课之前,他的肩上竟是体贴的多了一件外袍,引得学生们议论纷纷。
“夫子,那是谁干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