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刘璋声音滞涩缓缓伸出手,接过那把木梳。尽管她在努力掩饰,然而从心里表现出来的勉强与不愿意却是无法掩饰的。
隔着一道门的言伤尚且能感觉到她的勉强,更何况近在咫尺的的薄半夜。
却见他依旧维持着清浅笑容,似乎是完全没有察觉到她的抗拒。一双深色眸子里闪着甜蜜满足的光,若不仔细看,绝看不出其中的失落和茫然。
“阿璋,今晚留下来可好”
“我家中有事,还有,我还有一些,一些东西要买。”
“也好,我能陪你去买么”
“不必”刘璋有一瞬间的惊慌失措,手下一用力,已是揪下了薄半夜几根头发,“对,对不起。”
“无碍,一点都不疼。”薄半夜保持着不阴不阳的语调,唇角带笑。着便要去抓刘璋的手,“你要买些什么东西”被她快速躲开以后眸子一黯,“若是要买胭脂哄女人,或许我能给你些参考,流烟阁的胭脂就不错”
“真的不必了。”刘璋丢下木梳退了几步,直退到门口言伤都能看清她神色的地步。她蹙着眉,眼中满是厌恶和惶然,“我今日便先回去了,薄公子的头发换侍女来梳理便是。”
拉开门,正对上言伤一双含着深意的眼。刘璋张大眼睛呆怔片刻,随后冲她拱了拱手,逃跑似的离开了。
“言老板何时来的”
薄半夜收起尖锐的嗓音,属于他自身的声线低沉干净,隐隐透着些不自在。
“来了一些时候了。”言伤着走进房间里,自顾自坐到一旁椅子上,为自己倒上一杯水,“你们的话,我大都听到了。”
脸上的不自在只是片刻的,一闪而过。薄半夜拿起梳妆台前木梳,仔细打理着自己黑亮柔顺的发“听到了也没什么,反正我是个变态,这样的事情你早就知道。还是你教会我梳妆打扮的。”
当时他突觉自己爱上一个男子,惊恐异常,整整三个月不出房门。三个月后,他心中烦闷,第一次出门便看到路上有扮作女装的一对断袖,即使是在隐蔽处,两人动作举止之亲密依旧叫他心中一冷。
他竟然不觉得讶异与不适。
原来自己也是个断袖。
更可悲的是,他竟然觉得为了刘璋,就算断一回袖也不会怎么样。
回到家中,薄半夜将以前曾练过的宝剑曾读过的兵法全都挥在了地上。不顾家中父母阻拦,他执意将自己扮作女子。胭脂水粉不要钱一般,大盒大盒的涂上就俊秀雌雄莫辩的脸,锦衣换做了罗裙,发冠散作了发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