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丘的另一侧河畔,有一处石头垒盖的农家院落,有着厚厚的茅草屋顶,泥糊的烟囱里正冒着一缕缕青烟,快到午饭的时候了。
然而一个头上裹着花布巾的年轻农妇,从河的小桥上来,步履匆匆,面色也不太好看。
她熟门熟路地来到小屋前,一只小黄狗都没有叫唤,还要好地摇了摇尾巴。
农妇抬手,不客气地拍响贴着花纸的门板,砰砰砰的,跟打雷一样,黄狗这才汪汪汪地大叫了起来。
“就来了!”屋内的人一边擦着手,一边过来开门。
“我说宇辰他爹!”门才开,那农妇就双手叉腰,眼睛一瞪,打算告状了。
“陆大嫂,这是怎么了?”清俊的男人,系着一条草绿色围裙,裙摆还有草灰,是正在烧水煮饭呢。
“还能怎么着,你的宝贝们又闯祸啦!”
这位住在山丘另一边的陆家大媳妇,看到男人端正的脸,原本那一肚子怒气不知怎么的变成了另一种嗔怨,娇俏地斜睨着眼道。
“唉!宇儿!辰儿!”男人却无视农妇的媚眼,连围裙都没解就直往外头去了。
桥的另一端住着七、八户的人家,都是有着十多口人的大户,那竹篱笆围起的院子里没少养鸡鸭和牛羊。
男人赶到的时候,那地方简直是暴风过境般的混乱,家家户户的篱笆墙倒的倒、破的破,陆大嫂家的大黄牛正猛吃着邻家院里晾晒的苦菜。
二十多头羊“咩、咩咩!”地慌张失措到处跑,正是它们撞坏了院墙。再仔细一看,每只羊的脖子里都系着草绳,一只连着一只,在羊群后头,就连鸡鸭的脖子里,也系着草绳,一只鸡飞,其它的鸡摔的摔,跳的跳,都撞到了一块儿。
“这……!”看到这一幕,心里已经有了最坏打算的男人,还是忍不住青筋爆跳,大吼道,“天宇!天辰!快出来!”
“怎么办?哥哥,爹知道咱们在这儿呢。”一只大瓮缸里,一个穿着蓝布衣衫的小男孩,小声嘟哝。
“不会,爹不会知道。”另一个衣着、容貌极为相似的男孩,信誓旦旦地道。
“再不出来,我打你们的屁股!”男人暴怒的声音,贯穿整座院子。
“出来了,出来了!”男孩蹭地站了起来,很义气地道,“一人做事一人当,这和弟弟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