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监响亮地应道。
“那……好吧。”柯卫卿只得搁下毛笔，好像没有理由不去，不过，也已经是极限了吧，前后已有七次闪避过与煌夜的碰面了。
“快请吧，大人。”李德意领着仍有些犹豫的柯卫卿，快步走出书库。
可是一到那座气势恢弘的湖畔假山下，李德意就表示不再陪同，让柯卫卿自行上去，还催促着说：“皇上等着您呢。”
“皇上到底有何事要见我？”柯卫卿忍不住问了一句。
“哎，这皇上的事儿，奴才岂敢问呀，是要掉脑袋的！”李德意表现出诚惶诚恐的模样，也是，太监干政是死罪，柯卫卿对于自己这样问他，感到抱歉。
“柯大人，您就别在这磨蹭了，快上去吧，皇上还能吃了你不成？”李德意转而又笑了起来，行个礼后，退下了。
这话，让柯卫卿的心兀自沉了，煌夜越是要见他，他心里也就越不安，怕自己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情绪波动，又会控制不住地满溢出来。
就连走在那铺砌精巧的石阶上，都有种费力、想要转身逃走的感觉。
要不……他还是悄悄地溜走吧？反正煌夜还没看见他。
“柯卫卿！下一次，朕是不是该派御林军去‘请’你？”高挑的煌夜就立在山巅的观景台上，他能看见柯卫卿慢吞吞地拾级而上的模样。
“微、微臣……叩见皇上！”柯卫卿这才发觉煌夜能看见他，不由涨红了脸，慌张地跪下去。
“好了，免礼。”煌夜微微一笑，倒也不是真的生气，招呼道，“过来朕这里。”
柯卫卿只得登上石阶顶端，跟在煌夜后头，但还是规规矩矩地隔开了三步。
满园的海棠果实红彤彤的，看起来十分地喜庆，就连长石案上，也摆着用海棠果做的御用蜜饯、果脯，大概是用蜂蜜腌制的吧，有着一股甜甜的香气。
“这里没有别人，你不用这么拘礼。”煌夜注意到柯卫卿循规蹈矩地站着，便坐在圆石礅上，和气地道，“这是江南进贡的大红袍，你也来一盏？”
“不！谢皇上，微臣不渴……还是，由微臣来沏茶吧。”柯卫卿没有领煌夜的赏赐，而是站在案边，伸出手，握住了那羊脂白雕花的茶壶柄。
知道煌夜喜欢喝热茶，柯卫卿用指尖试探一下壶壁的温度，就在这时，煌夜突然伸出手来，握住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