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个年轻的身影,热闹地在桥底下打雪仗、玩滑冰。
那个身着浅黄貂皮围脖锦袍的,显然是他的皇弟永麟,而柯卫卿穿着一袭清雅的绸衣,挽起湿透的袖管,和永麟在冰面上追逐交战,不亦乐乎。
柯卫卿好几次被积雪绊倒了,永麟便乘机压了上去,两人滚在了一起,嬉笑着,顿时变成一个大雪球……
“皇上,是十殿下和小王爷。”李德意也瞧见了,这在宫里,真是一幅罕见的其乐融融的画面,便笑着说道,“在少主子里,就属他俩的年岁最近,难怪玩到一块去了,奴才听人说,十殿下以前还假扮小侍卫,带小王爷偷偷溜出宫去玩呢。”
“李德意。”
“奴才在。”
“你听说的事情可真多!”
“奴——奴才作为执事总管,总得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听出煌夜语气里的怨气,李德意赶紧为自己开脱。
“罢了,起驾回宫。”煌夜冷冷地道。
“是!奴才遵旨。”李德意还以为皇帝会降罪,毕竟一个奴才在背后嚼皇族的舌根是不对的。可是煌夜这么轻易就饶了他,反而让他一头雾水,但也大大松一口气,吩咐轿夫赶快起驾,返回长春宫。
煌夜下了辇便一头扎进了御书房。不同的是这一次他并未批阅奏折,独自在书案前坐了很久,宣“朱砂赤墨”伺候。
这下诏时才用上的朱砂与绢丝黄纸,被整齐地摆放在了玉石案头。
“要宣庶吉士(代写圣旨之官员)进殿吗?”李德意认为皇帝是要下诏书,于是问道。
“不用,都退下罢。”煌夜屏退了闲杂人等,就连李德意都站到了门外。
尔后,御书房内静得连一根针掉下都听得见。
煌夜提起笔却没有急于写,他的脑海里不觉浮现出三年前,永麟突然跑进来,以从未有过的怒火,与他大吵了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