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萍妃,不过是个和亲来的亡国公主,要不是容貌出众,恐怕早就叫人遗忘脑后了。想说她真是红颜薄命,儿子才当上太子,这还没回宫呢,她就先走了,不禁让人唏嘘。
这一时的寂静,只听得河流攒动的声响,却沉重得叫人喘不过气。
“父皇,恕儿臣不能伴驾,想速回皇城,料理母妃后事。”煌夜既没有流泪,也没有怒斥后宫庸医,他平静地躬身说道。
“等到明日再说。”皇帝沉声道,“这消息真如晴天霹雳,朕也没了玩兴,既然太子之位已定,朕也该回朝了……”
“吾皇万岁!”臣子们纷纷跪下来,“恳请陛下、太子殿下节哀顺变。”
“萍姐姐唉……!”云妃突然地啼哭起来,既然是丧事,自然是要哭的,太监宫女也都低头,嘤嘤哭泣,一时都止不住。
淳于炆拂袖起身,大踏步离开甲板,无人看清他的表情,这一场争夺储位的秋狝大典,就在萍妃病逝的哀号中拉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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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妃的死,就如一枚秋叶落入池中,荡不起多少涟漪。
皇帝回宫以后,只是下旨厚葬,让太子守灵堂,却没有赐春秋二祭,那种礼遇只有正宫娘娘才有。
若不是煌夜现在已经贵为太子,相信前来吊唁的人只有稀疏几个。
柯卫卿和其余七名新入选的文武侍卫,全都披麻戴孝,跪坐在灵柩的两侧,四周挂满素白帷帘,以及王公贵族送来的挽联。
有两排僧侣正端坐在灵桌前诵经,香炉内的烟火让室内的氤氲之气,久久不能散去。
柯卫卿透过这蓝青色的缕缕烟丝望着太子的侧脸,失去了最爱的母亲,他的眼神是万般痛苦的,但总觉得里面更隐忍着愤怒。
难道是对于母妃病故,而他不能在榻前守候的自责?
柯卫卿无法猜透太子的心思,皇城真是太大了,重楼迭脊,宫苑森森,有种无穷无尽之感。而太子的心,又比这城池还要来得深、来得广,他只有仰慕着殿下,默默地守在他的身旁。
而炆帝的想法则是路人皆知,死去的不过是一个和打入冷宫无异的妃子,他让文武百官全去祭奠,并赐入葬皇陵,就已经给足了颜面,因此炆帝并未出现在灵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