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煌夜抬头,乌黑的眸子注视着赵国维,意有所指地道,“赵将军,君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
“好!好一个手足腹心!”赵国维一拍几案,哈哈大笑道,“承蒙九皇子看得起老臣,日后若需老臣相助,必定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赵将军,有您这一句话,我也可安心了。”煌夜并不推辞赵国维的效忠,还放下手道,“这一盘,是我输。”
“哦?”赵将军低头一看,煌夜确实已经输掉一片天下,更是高兴,但嘴上仍是说,“哪里,是殿下承让了。”
两人又品了一番香茶、宫廷点心,快到傍晚,赵国维才起身向萍妃、煌夜告辞。
赵国维才走出罗香宫,脸上的笑容就没了,摆出不苟言笑的模样,心里却乐开了花。
这一趟没白来,煌夜看起来是聪明,不过是个书呆子,说的治国道理,大多是《说文》上的,不值一提。
棋艺虽不错,但性子急躁不懂后顾之忧,横冲直撞,终究难成大器,至于萍妃,后宫失宠的嫔妃一名,更不足为惧。
既然如此,他大可放心地向皇上举荐九皇子了,这也是遂了炆帝的心意吧?
赵国维不由走快几步,他特意去罗香宫而不是风荷殿,就是不想被人瞧见他与九皇子之间有联络,正所谓“天机”不可泄漏。
煌夜待赵国维离开后,只是默默注视着黑白纵横的棋盘,这一局下得很是惊险,要让赵将军获胜,但又不能让他有所察觉。
赵国维应该是来摸底探路的,能拉拢到朝廷大将相助,当然是最好不过,可要是聪明过头,被他察觉出自己有意布局,一步步套他的话,相信局面会变得非常不利。
赵国维并不知道,和他相处的每一刻煌夜都高悬着一颗心。防备但不能太防备,聪明但不能太聪明,一切都要拿捏得当,才能蒙混过赵国维这只老狐狸。
“夜儿。”萍妃难得呼唤煌夜的乳名,柔声问道,“看你把赵将军哄得这么开心,还誓死效劳,呵呵,不过,你的‘为君’之道,应该不是这般吧?”
“呵。”煌夜轻轻一笑,这才露出十五岁少年应有的神态来,“君,尊也。”
“哦?”
“皇帝,自当是尊贵无比,一统天下之人!”煌夜目光灼灼,对母妃说道。
“说得好。”萍妃有感而发地道,“天子皇室至尊至贵,是自古立朝之根基,光有‘正’,无法坐镇江山,你的外公就是过于‘端正’才落得江山易主的下场!”
萍妃得知父王战死沙场,母后、十余个兄弟姐妹无一幸免,心里怎么会不痛?可为了尚在襁褓中的煌夜,她不得不苟且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