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刚才那刀子落下的场景,一时竟有些喘不过气来。
“阮小梨。”
贺烬忽然喊了她一声,她连忙抬眼看过去,却见贺烬已经闭上了眼睛,显然刚才的疼痛耗费了他太多精力,已经彻底撑不住了。
阮小梨轻轻的应了一声,拿着帕子擦了擦他额头的汗。
贺烬好像睡得很熟,一丝反应也没有,却仍旧时不时就要喊一声,阮小梨就低低的答应着,也不管对方听没听见。
云水端着药进来,戳在门口听见两人的声音,心里有些难受,半晌才调整好脸色走了进去。
“阿阮姑娘不用理会爷的话,他那是小时候的习惯,长公主严厉,爷要是有事情没做好挨了罚也不许他喊,后来爷实在疼狠了就喊些别的,奴才记得他还背过礼记。”
但这事贺烬嫌丢人,谁提就和谁翻脸,两个奴才只好当作不知道。
后来随着年岁渐长,贺烬犯错的时候越来越少,及至少年时候,已经誉满京城,事事都出类拔萃,鲜少会再挨罚,便是当真有了什么痛楚,也不肯再出声,就如出巡一事上,即便被刺穿了小腹,他也不曾喊过,这么多年过去,云水他们渐渐地都要忘了贺烬的这个习惯。
这回大概是挖肉的痛楚,实在是太难挨了。
阮小梨听的说不出话来,她本能的不愿意相信,长公主不像是那么狠心的人,她可只有贺烬这一个儿子……
可若不是,这母子间的生疏又是怎么来的?
贺烬,你……
她抽出了自己的手,将贺烬的手慢慢包在手心里,一时间什么念头都提不起来了。
她仍旧是恨这个人的,可……
“快点好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