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斜靠在御茶房的小厨房里,烧一壶热酒,吃一盘剩下的小茶点,两个人对坐,中间是一张矮矮的茶几,他们坐在藤编的马扎上,夜风从敞开的大门里灌进来,凉凉爽爽。
“贵妃的宴席,我们这里的人都去了个七七八八,平日这时候是最忙的了,陛下要喝参茶,侍女长每次都会亲自盯着。”苑晓鳞倒了一盅酒,推到云岚面前:“说说吧,你有什么心事,解不开,愁上了眉梢?”
云岚谢过苑晓鳞端来的酒,一饮而尽:“其实……奴婢觉得大靖的内廷,比想象中的安全许多。”
“安全吗?今日才刚发生了命案。”
云岚摇摇头:“奴婢指的是,相对于主子而言。”
“也对,”苑晓鳞小酌一杯酒:“原先在咱们宫里,你可滴酒不沾,气坏了我了,就差把太后请过来逼你陪我喝酒了!”
说到太后,苑晓鳞的眼忽然暗了暗,本以为很亲近的关系,一夜之间就变得让人看不清楚了,可她不怪太后,后宫的女人始终做不了前朝的主儿,那日,太后在举手投足、在说话间看她的眼神,都带着一种浓浓的歉疚。
“主子,别怪我姐姐,她也是身不由己。”
苑晓鳞笑了笑,给云岚续了一杯酒:“我怎么会怪太后呢,我们朝夕相处了三年,犹如亲母女两个,她之前在何和国过的多难,我都清楚的。”
云岚垂下头:“她比谁都难过,夜里还偷偷地哭,觉得愧对于你,愧对于主上。”
苑晓鳞伸长胳膊拍了拍云岚的肩膀:“我很想告诉太后不要往心里去,但你也知道咱们现在……情况不允许,明哲保身已经很艰难了,所以,既然生活这么苦,那些不开心的事,就不要回忆了。”
“事,主子说得对。”
两个人默默喝着面前的酒,一时连安静的风都变得舒适惬意,内廷的丝竹礼乐声声入耳,动听又环绕在四方的院落里,徐徐不散,布谷鸟在远处的树上栖息,不时发出困倦的“布谷、布谷”声。
“主子,您为何不选择与陛下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