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长大了，可晓鳞所说的长大，是哪种长大？”
“等我们出门，别人指着你说，诶这个人是你的哥哥吗？这个时候，你明白了吗？”
他摇摇头：“你不会受伤，不会死，模样也不会变，但我会，我庆幸的是眼下的自己年轻强壮，一年、两年、三年后呢？或者……十年二十年后……你还是十七八岁的模样，但我就变成一个老头子了，别人会说我配不上你，我会伤心……”
“我怎么会……”
“你会，在大靖这么久，我个子都这么高了，可你始终这幅模样。”
苑晓鳞咽了口水，左顾右盼地心慌慌：“我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谬论……”
他闷闷地说：“有机会，我想见一见丞相大人，不知丞相大人知不知道你的身体情况？”
苑晓鳞低下头：“父亲知道，他也毫无办法。”
“晓鳞，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变成眼下的模样了？”
这个问题似乎从摔下山崖的那一晚就藏在商池心里了，但他一直没有问出口，也许怕她尴尬，也许怕她无法回答不知所措，苑晓鳞现在觉得这样子挺好的，至少在办大事前不用担心自己会死，可一旦生活冷却下来，开始考虑未来如何时，她就变成了一个怪人，不老不死的怪人。
“你会很在意吗？”
商池摇摇头：“我若在意，那晚就该问出口，拖到现在，是想确认这对你而言是好事还是坏事，如果是病，我们就治，如果是巫蛊之术，我会替你找到更好的术士……”
“不，不是病也不是法术，只不过现在这副身体……是我的，也不是我的。”
商池定定地看着她：“我明白了，可以不用解释了。”
“还是告诉你，对你比较公平，我有呼吸，只不过比常人微弱一些，有体温，因为血液是在流动的，我的心脏是人造的，这对你而言有点超纲，不过你意会就好，不要深究，人有躯体也有思维，我大概是被更换了新的驱壳，留下了从前的记忆。”
商池像个学生一样，认真地听她讲话。
“所以我不能生育，我不是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