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晓鳞,你是不是真的相府大小姐?相国夫人的精明能干你一点都没有学来。”
商池说得准,她打小就没有继承到妈妈的优点,而是像爸爸一样得过且过,她觉得给自己的人生制定计划就是浪费生命,活在当下才是最快乐的。
看她蔫蔫的样子,眼眉中流露出难过,商池忽然哽住了,他像个方被惊醒的人,眼前女子的模样一丝一毫地刻在他的眼中,带着一点悄无声息地温暖,他久处不变的心也跟着一快一慢地跳动起来,他曾经不屑于她的蠢笨,怜悯过她的无助,埋怨过自己的多管闲事,甚至怀疑过她别有所图,可每当她如镜如湖的眸子望过来的时候,他就大脑一片空白。
“我若十成十地像了夫人,我还是我吗?”她皱起眉头:“我不能那样。”
商池闭了闭眼,又睁开:“你就是你而已。”
绒毯温暖又舒服,苑晓鳞轻轻地“嗯”了一声回应他,眼皮渐渐沉重地合上了,待商池从纠结中挣扎出来,已经能够听到她匀停的呼吸了。
商池摇摇头,把毯子盖在她身上,苑晓鳞哼唧一声,抱着毯子侧躺过去,商池这才放松下来,他挤在她身边,伸开双腿。
与男子同榻共枕的苑晓鳞并没有寻常女子的矜持持重,睡得像只熊,商池一手支夷,看着她不堪一握的腰身与圆润的肩膀,还有散落在绒毯上半长不短的乌发。
不是倾城姿,也难得娇俏可爱,这样的女子,偏生有男子一般豪放的生活态度,他是不是不该再怀疑她了?
商池打了一个哈欠,伤病未愈,他的体力也很难支撑,索性靠在马车壁上闭眼小憩。
睡到后半夜,商池的腰僵硬发痛,他撑着身子动了动,却看见苑晓鳞睡得正香,身上的毛毯也踢到一边去了,商池撑着绒毯,一手绕过她的身体,勾住毛毯,轻轻搭在她的身上。
她的面容第一次那么清晰地映入他的眼帘,他的心一揪,仿佛蜜蜂的触角被柔软的花蕊勾住了,挣扎不开。
“妈……”
苑晓鳞说着梦话,又掀走了毯子。
商池像个慈祥的老母亲一般耐心地重新搭好。
两个人的体温将狭小的马车挤得温暖如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