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语调淡淡的开了口,像是看穿了阮小梨的想法一样,她的目光冷凝又犀利,带着极强的压迫性。
她和贺烬果然是亲生的母子,用这种神情说话的时候,简直像极了。
可阮小梨没能从她身上找到任何安心的感觉,反倒警惕性越来越高,她有种直觉,这个女人,比白郁宁要难对付的多。
白郁宁若是要杀她,会衡量,会谋划;而眼前这个人,只要挥挥手,或者一句话。
她更紧的抓住了匕首:“我只想平安生下这个孩子。”
长公主极其轻蔑的嗤了一声:“你凭什么?一个不干不净的娼妓,能让你登我侯府的门,已经给了你天大的脸面,你竟然还敢恬不知耻的提出这种要求?!”
她神情逐渐变得狠辣和咄咄逼人:“若是换了旁人,根本不会苟活于世……”
这一字字一句句,阮小梨都听过无数遍,以往她都忍了,可眼下,她不愿意这么做了。
旁人这么说也就说了,最多只是风凉话,可这位长公主,贺家的侯夫人,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她也跟着冷笑起来,心里那点对于皇室长公主的敬畏被硬生生压了下去,她哑着嗓子开了口:“凭什么?长公主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在装傻?”
出生这么多年,长公主极少被人这样诘问,她一时竟说不上是意外还是震怒,倒是切切实实的愣住了。
“什么?”
阮小梨抬头,毫不退缩的直视着她:“你问我凭什么?就凭你们侯府欠我的。”
长公主听懂了这句话,脸上的冷笑和咄咄逼人都退了下去,只剩了一片深沉的冷。
阮小梨这个人,原来一点都不蠢,甚至还称得上是犀利。
侯府的确欠她一个人情,若不是她拖住了冯不印,那侯府的妾室出现在青楼里的事,就会成为整个大昌的笑话,哪怕到时候查出了幕后黑手,事情也无可挽回。
她是知道这个真相的,却选择了无视,然后冷酷无情的做了抹杀阮小梨的决定,连带她肚子里的孩子。
可她能怎么办?
她也只是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