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从悬崖跌下般,叶尤州感到了一股悲伤的情绪,这情绪似海般,深沉无声。
少年又道:“修士与妖兽之子,若去瀛洲那块,应当会有好出路。”
修士与妖兽所生之子,多数是人身,却带着妖态。这些异子常被人诟病,百般排挤。但这修真界中也不是没有这些异子的容身之处。瀛洲那块地方,妖兽成群,千奇百怪的事物应有尽有,包容极广。
显然,当年他和大师兄都将面前的小孩当成了修士与妖兽生的异子。
难怪他对这段记忆毫无印象,在他看来,此次救人只是举手之劳,于他而言,这只是一次普通的游历罢了。
叶尤州突地胸口一窒,方才好转些了的冷意再次席卷而来,这该死的蜕皮效应又来了。
小孩双眼一黑,晕了过去。
叶尤州也跟着眼前一黑,眼前再有亮光时,他的视线很是狭窄,幼年师弟此刻正缩在一破箩筐中。小胳膊小腿蜷缩成一处,他正透过箩筐的缝隙看着街道上亮眼醒目的三人身上。
街上,面容稍显青涩的少年叶尤州走在路上,他提着青铜剑,分明是个少年,面上却毫无少年的鲜活之气,如死水般沉静。而他身侧是眉眼带笑的大师兄,大师兄身边站着一袭墨绿药宗服制的女子。
女子打扮素净,浑身上下只发间别了支绿兰花发钗。
山眉水眼,清若芙蕖,药宗宋清宵。
宋师姐。
当年大师兄逝世后,宋师姐也如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无人看见她的身影。眼前三人同行的画面,勾起了叶尤州当年在外游历的记忆。
徐正宜手中拿着根象牙白的骨哨,他放在唇边,轻柔婉转的哨声荡漾在人群熙攘的街上。
“此次来云子坞,倒是不虚此行。”徐正宜摸着骨哨,很是满意。
“炎兽的骨质做成乐器确实合适。”见他很是欣喜,宋清宵应和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