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幼白却道:“我自忖才品、容貌、性情都是上等,所以像我这样的小仙女自该与天下间最好的男子相配。他可以没有滔天的权势,但一定不能让我在外面受人欺负;他可以不富甲天下,但一定要让我想买什么就能买什么,不必为银钱发愁;他可以不貌比潘安,但一定得与我相配才行;他可以不温文尔雅,但对我却一定要小意殷勤;他也可以不心怀天下,但一定要心胸宽广,给我自由;他可以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婚后却一定要一心一意,为我守身如玉。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们成婚后朝事他说了算,家事却得我说了算。总之,要做我的夫君,需得爱我、护我、尊重我、忠诚于我!”
“………”
箫柔震惊的不知说什么,门外的箫煦也是一阵目瞪口呆。直到听屋里的说话声又响起,他才回过神。
箫柔也是看出来了,皎皎这丫头古灵精怪,嘴上说着不劝实则句句都是劝慰的话。但不知为何此时她心里已没了刚才的抵触,无奈道:“行了,你这丫头有话直说吧。”
姜幼白就嘻嘻一笑,提着裙摆坐在了她的身边。亲昵的拉了她的手道:“我曾听过一句话,看一个女人幸不幸福就看她的眼神。有的女子成婚数十年,眼神纯澈如往昔,可有的女子成婚不过一两载,眼神就已是暮色桑年。”
“箫姐姐,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你时,你虽面上笑着可我却觉得你的心在哭泣。便是旁人不说,姐姐自己觉得如今的生活幸福么?”
箫柔眼神黯了黯,强笑道:“什么幸福不幸福的,从前我只盼望着圣上能为爹爹昭雪,我是个没用的,好在二弟有出息。如今我也只盼着一家子平平安安的,便是福气了。”
“姐姐只想着别人,自己呢?”姜幼白怜惜道。
“我?我这辈子就是这个命了,只要二弟出息,他们家总要留我一席之地的。”
箫柔自出嫁那日就认命了。当年家里被夺爵,人人退避三舍。自己的亲事是父兄好容易才换来的,为的就是让她免于流放之苦。如今……如今她又如何能辜负自小的闺训,做出有辱家族门楣的事。
“妹妹不知道,当年为着我父亲和兄长费了极大的心思,如今我又如何能为着一己之私,做出让家族蒙羞的事。”箫柔的声音里泛着一丝喑哑,有种认命的意味。
姜幼白无声的叹了口气,想起箫煦与她说的箫柔在夫家生活艰难的话,对她除了心酸还有些恨其不争。
“箫姐姐真不像是世家出身的女子,倒像是那市井酸儒家教出来的迂腐小姐。”
箫柔听了也不恼,一副心意已决的模样。
姜幼白就道:“箫姐姐难道真的甘心就这样糟践了自己么?您出身世家,眼界格局本该比旁的女子更宽广,可姐姐却一心守着礼法,一味的自苦自误。难道礼教的规矩真比自身的幸福还要紧?姐姐许是不在乎自身,可您又是否想过二哥为你的苦心。当年老国公费心让您嫁人,如今二哥不顾礼法想方设方让姐姐和离,与当年老国公的心未必不同。箫姐姐,您说不想让家族蒙羞,可如今二哥并不在乎这些,您又何必执着于此?”
她说罢,就一副言尽于此的模样,福了福身便转身出去了。
下了小楼,箫煦正等在院里。面对箫煦望过来的眼神,姜幼白苦笑着摇头,“怕是要让二哥失望了。”
果然箫煦眸色瞬间黯了黯。
姜幼白安慰他,“箫姐姐毕竟是女子,顾虑多些。许是过些日子就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