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声回荡在空荡荡庭院中,伴随着升腾烈焰与坍塌轰然巨响。
他笑得太过厉害,本就血肉模糊伤处更是迸出新鲜血来,但他却毫不在意,只拼命伸出手去,死死掐住了还带着热度头颅,深深地、深深地掐到眼窝深处去。
“爹、爹——”
他一边笑一边哭,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叫些什么,只看到喷出血沫都溅在男人脸上。丑陋而又肮脏颜色。
这一刻,不知为何,他忽然想起,在自己还小时候,这个男人也曾经抱过他,也曾经手把手教他练剑,听身边仆从们说,在他还不会走路时候,这个男人也曾经扶着他,直到他终于学会摇摇晃晃地走路,学会喊他一声“爹”。
可为什么……那时候他不停手?
花非花一边发了狂一般掐着他,一边模模糊糊地想。
他惨叫过了,也哀求过了,他一遍一遍地唤着他“爹爹”……在那个时候,只要这个男人愿意停手,放开娘亲,放开他,那么无论什么事情他都愿意做,不管发生什么他都愿意原谅他。
但他没有。
花非花最憎恨就是这个。
所以——他也不会停下来。
而殷风烈只是看着,直到花非花因为失血过多,力竭昏了过去。
当花非花再度醒来时,一切都已经改变了。
他整个人几乎都被烈火给烧融了,皮肉就像融化后又重新捏起来蜡一样,松松垮垮地贴在身上,却又压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虽然活了下来,脸却是全然毁了。
——只要你能杀了他,让我做什么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