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蛮拼命挣扎,到底是从希夷已经变得无力手指中挣了出来,比翼鸟仅有那只眼睛瞪得圆滚滚,看起来恨不得给他一翅膀,但到底是下不去那个手,只能愤愤哼了一声。
“你这家伙——”它到底是顾忌着希夷叮嘱,压低了声音,“你是不是疯了,明明就是这种时候,你居然还敢妄动灵力!你是生怕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希夷闭上眼睛,开始调息。见他如此,蛮蛮更是气得整只鸟都涨圆了一圈,暴躁地上下乱飞,好一会儿才一头撞进希夷怀里,胡乱拍打着翅膀。
“真是!真是!怎么偏偏就是这个时候!都怪那个毒妇——要不是她使人给你下了毒,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她真是罪该万死!万死难赎!”
待全部力气都耗尽了之后,它才慢慢安静了下来。大颗大颗眼泪从比翼鸟仅有那只眼睛里滚落出来,打湿了希夷衣襟。
“要不是刚好赶上了这个时候……你本来可以同她一起去。”
希夷抬起手来,无声地抚摸了一下比翼鸟脑袋。
“这也是因果。”他语气很是淡漠,倒像是在谈别人事,“无论有没有她,我都会走到这一步。阴魔毒草,不过是加快了衰落进程。于我而言,早一千年,晚一千年,也没有什么区别。”
“哪里会没有区别!”蛮蛮气恼道,“你在说什么蠢话!你本来可以同白飞鸿一起去!比起那个劳什子瑶崖峰主,明明是你适合带队多了吧!”
希夷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你出生得太晚了,所以不明白,蛮蛮。”
他抬起头,用什么也看不到眼睛,“望”着殿外天地。他声音依然是沉静,如同落满雪森林。
“这天地早已不容许我们继续生存了。昆仑墟仍享受着白帝遗泽,你自幼在这里长大,因而没能感受到……外界灵气究竟衰微到了何等程度。”
希夷又抚摸了一下蛮蛮头,微微垂下脸来,语气依然是淡漠。
“若是离开了昆仑墟,那般稀薄灵气,于我们而言,近乎剧毒。”
而另一边,刚传送到蜀山之时,云梦泽便不适地皱起眉头来。
“怎么了?”白飞鸿看向他,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担忧,“你脸色不好,不舒服吗?”
“不。”他放下手来,神色依然称不上好看,“只是有点……不太适应。”
蜀山按理来说,也应当是灵气充沛之地,只是当他站在这里时,仍然能感到这里空气与东海、昆仑墟都不同。让他觉得缺少了什么似,呼吸都有些不太顺畅起来。
但花非花与常晏晏便没有什么异色,白飞鸿看起来也没有什么不适,这令云梦泽垂下了眼帘,暗暗调整呼吸之后,神色便已恢复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