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飞鸿叹了口气,娘亲什么都好,就是不会好好说话。
倒不是说白玉颜真全不会看人眼色,她能有那样盛名,自然不会是一个除了美色之外什么人情世故都不通蠢货。只是对白玉颜来说,对外人自然能巧言令色、虚以委蛇,但对着自己人,她便会将自己最不好一面袒露出来。
虽然也算是她真诚以待表现,但未免有些过于刻薄了。便是在说好话,听着也像是嘲弄。
好在闻人歌认识她时间虽不长,但也算很了解白玉颜其人。他目光落在她身上,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你一紧张就乱说话毛病该改改了,阿颜。”闻人歌放下了卷起帘幕,“我和你婚事早就告知了师门,师父与师兄师姐们都是同意。待你见到掌门时便知道了,师父他是很和气一个人,最是慈祥不过,绝不会为难于你。”
“你倒是很自信。”
白玉颜稍稍挑起柳眉,面上浮现出一丝凉凉笑来。
这个笑落在白飞鸿眼里,和一条蓄势待发毒蛇也没什么两样,她甚至隐隐看到了毒液飞速在腺体中积聚模样……她目光四下打量一番,迅速端起桌上茶盏,往娘亲面前一递。
“这茶很好喝,娘,喝茶吗?”她视线朝闻人歌身上一转,“说来,这道茶似乎与我们平日喝不同,喝着更甘甜一些,是加了什么吗,闻大叔?”
闻人歌却全然领会不到白飞鸿递台阶给他下好心,耿直地给出了回答。
“加了糖。”他说。
白飞鸿:“……”
其实有件事她困惑很久了,以闻人歌不善言辞程度,再加上她亲娘阴阳怪气水准,前世今生两辈子,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搞……怎么走到互许终身这一步?
白玉颜倒是扑哧一声笑了。
“瞧瞧,这胳膊肘往外拐却拐到了木头桩子上滋味如何?”她笑眯眯地刺了白飞鸿一句,手上倒是接过了女儿递来茶,“行了,一边玩去吧。我有分寸,玩笑玩笑,两人闹着玩才是玩笑。过了那个度就不是拿人取笑,而是让人耻笑了。”
白玉颜伸出手指,轻轻戳了一下女儿脑门。
“你啊。”
她语气里难得有了些叹息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