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耽道:“成都侯所言之事,臣亦观闻。越石乃忠节之士,越石之女千里流离,何其无辜?臣虽身处江南,然,闻之见之,亦悲怀难禁。是故,臣附成都侯之议,持正以忠,还誉以孤!”
话语一落,满殿再静,霎那间,百官恍然大悟,此事已非诏议,而乃强行抚雪。这时,谢奕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慢条斯理的走到袁耽身侧,朝着司马绍一揖:“臣,附成都侯之议,持正以忠,还誉以孤!”
陆玩与女婿对了下眼神,捋了捋短须,捧笏而出,朗声道:“陛下,臣,亦附此议!”言罢,抱着笏片,淡然而立。
而此一言,全场色变,南北隔阂极深,江东陆氏向来淡泊于朝堂,殊不知却为此事,竟与谢袁同殿而从,莫非时局将变?顿时,殿中,百道眼光飞来乍去,交缠如织。
“陛下,北地将士不易也!”郗鉴迈着方步,挺胸而前,声音略显沧桑:“神州蒙难,将魂待血,我等岂可坐食安誉也!故,臣亦附成都侯议,当持正,当还誉!”
司马绍眉毛轻颤,眼底泛红。
“陛下,臣附成都侯议,忠臣当雪,孤女当誉!”顾众慢吞吞起身,揽着长须,站在了陆玩身侧。
语不惊人死不休!
顾、陆,竟然联袂觐谏!
一时间,一浪又一浪的惊赫之意,铺天盖地袭入殿中,衮衮诸公神情大愕。稍徐,玄绯翻浪,便见得谢袁两族子弟尽起,尚有与两族交好的世家一并而起,纷纷揖道:
“臣,虞喜,愿附成都侯之议!”
“臣,刘耽,附议!”
“臣,褚洽,附议!”
“臣,附议……”
哗啦啦,此起彼伏的附议声响起于殿中四处,仔细一瞅,约占四成!而此时,大司徒终究睁开了迷蒙的睡眼,潺潺危危的起身,揽笏长揖:“陛下,逆臣出于吾族,致使忠臣蒙尘,臣愧矣,愧煞矣!恳请陛下,雪忠臣,誉孤女!”
“雪忠臣,誉孤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