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大美人看见了小黑丫,提缰轻纵,雪纱荡漾之际,恰若一簇空谷雪莲,怒放于尘寰。
“小黑……薛婉儿,见过桥小娘子。”薛婉儿努力的仰着俏脸,端手于腰间,于马背上轻盈万福,而后,瞥了瞥刘浓,嘴巴微嘟,细声道:“薛婉儿,见过刘侯!”
“勿需多礼!”刘浓摆了摆手,踏马而前,嘴角裂了裂,剑眉抖了抖。
刘侯,牛猴……桥大美人与薛婉儿并肩行骑,一眼瞥见刘浓的怪样,心中好笑,抿嘴强忍着,嫣然问道:“婉儿,何往?”
薛婉儿指了指织素几女,螓首微垂,小声道:“婉儿放纸莺呢,桥小娘子何往?”
桥大美人伸出根手指头,戳了戳名唤‘刘侯’的小伊威,细声道:“刘使君将往陈国,故而,游思稍事送饯!”
“哦,刘使君……”
薛婉儿极其聪慧,眸子一转,即知桥大美人之意,暗中掐了一把‘刘侯’的尾巴,复瞪了一眼,将它的惨叫声瞪回去,这才嘟嚷道:“阿父言,若以尊称,当称刘侯呢。”说着,壮起胆子斜了一眼身边的刘侯,怯怯问道:“刘侯,然否?”
“然也,刘侯也好,刘使君亦罢,不过人之易名尔,何需介怀!”
刘浓洒然一笑,微提马缰,飞雪当即拔蹄,窜入柳道中。桥游思摇了摇头,静静一笑,策马跟随,五百白骑呼啸而过。
薛婉柳眉凝川,小嘴愈撅愈高,她也想去送饯,奈何芳心颤动,既羞且恼,一巴掌将‘刘侯’拍飞,气咻咻的调转马首,朝着峰上纵去,待至半山腰,终是忍不住勒马回望,柳丛深深,白袍浮浪,几曾辩得清人与马,心中微酸,喃道:“黑丫若未长成,岂不更好……”
“吱,吱吱!”
一蓬蓑草中,小伊威‘刘侯’可怜兮兮的冒出个脑袋,双爪捧着一枚坚果,人立而起,一颠一颠的走来,待至马前,把坚果置放于地,摇着尾巴,仿若乞怜。
“咦,弃之复回!”薛婉儿眸子晶晶亮,歪着脑袋凝视它,半晌,好似听懂了它所言,红着脸啐了一口,旋身下马,将小伊威抱入怀中,曲起雪嫩手指,弹了一下它的头,嗔道:“汝之主,乃是小黑丫、薛婉儿,且需记牢!如若不然,定斩不饶!”
“吱!”
……
白袍若展旗,漫过粟海,直抵汝河桥。刘浓勒马于桥头,与桥游思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