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芭蕉半枯半绿,室内沉香轻浮缓缭。
默然入内,跪坐于席,双手按膝,眼观鼻、鼻观心。此番仍是以拜访顾君孝为名,但只要他来,想必那束大紫应知。
稍徐。
身后传来轻轻脚步声,徐徐回首,顾荟蔚浅步而来,依旧一袭绛紫深衣,梳着巾帼髻,螓首低垂,看不见眸子,紫色丝履默默的经过他的身侧,转入了屏风后面,浅浅一个万福,淡声道:“顾荟蔚,见过刘郎君。”
刘浓深深吸了一口气,端起案上茶碗,慢慢饮了一口,轻声道:“荟蔚,近来可好?”
顾荟蔚道:“荟蔚好着,谢过刘郎君挂牵。”
茶已凉,舌尖微冷。刘浓把茶碗一搁,按膝起身,走向屏风后面。
屏风后的顾荟蔚身子颤了颤,轻声呼道:“刘郎君,荟蔚……”
而此时,刘浓已然来到屏风后,凝视着顾荟蔚,裂了裂嘴,柔声道:“何故?”
何故……顾荟蔚眸子一低,睫毛剪起泪珠两颗,挂于其上,晶莹剔透,叠于腰间的手指扣来扣去,好似无处可放,终究按落于腿上,深深弯身万福,细声道:“终风且曀,不日有曀;寤言不寐,愿言则嚏;曀曀其阴,虺虺其雷;寤言不寐,愿言则怀。刘郎君,荟蔚,倦也……”
荟蔚倦也……刘浓顿了一顿,稍稍退后一步,寸寸屈身,与其相对,试探着伸出手,欲捉她的手。
顾荟蔚双手一颤,避开了。
刘浓剑眉一拔,身子却猛地一倾,捉住她的手,顺势拉入怀里,双手环着她的腰,便欲一口吻落。却蓦然看见她带泪的眼睛,浑身一震,柔情中起,轻轻叹了一声,慢慢吻向她的额头。
“刘,刘……”
“荟蔚,荟蔚,刘浓非是终风,放荡嬉笑,惹人惘顾。且信刘浓,定娶荟蔚!”刘浓落得极慢,定定的看着她的眸子。
“荟蔚,倦也!阿父亦知也,荟蔚已十八……”顾荟蔚未予挣扎,任由他着抱着,泪水被睫毛卷落,滴入白晰的手背,微凉。
少倾。
刘浓放开她,按膝起身,抬脚欲去,却又陡然转身,深深一揖:“荟蔚且稍待,刘浓,现下便去寻顾典臣,定不教荟蔚难为!”
“刘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