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亡齿寒……石勒眉头一挑,喝道:“若非河北事态焦阻,且尚有内忧,祖逖与郗鉴,我岂会惧他!”一顿,马鞭指南:“孔隆、徐光,速传我命,令虎牢与河内守军速速来援!豫州、兖州、徐州,三州五千里,便在此一战!”
“诺!”
徐光与孔隆对视一眼,领命而去。待至无人处,徐光瞭望南方,压低着声音:“士稚,若汝之意不在洛阳,此战,危矣!”
“嘘!”
孔隆以指靠唇,目光看向山坡。
坡上的石勒意气风发,他与祖逖交战多年,互有胜负,如今,祖逖将亡,将军当死于沙场而非残喘于病榻。思及此处,石勒面向祖逖军营,按着腰剑,忍不住的怅然大笑:“士稚兄,此战,当送兄归矣!”
“扑!”
恰于此时,一阵狂风突地卷起,裂得石勒披风哗哗作响,继而,扯断盔上羽缨,石勒大惊,伸手欲捉羽缨。殊不知,风势愈烈,卷起羽缨飞向天空。
秋风卷缨,一路漫南,飞过草野,越过小溪,翻过万众军营,直抵祖逖帐前,随风盘旋。
传令兵挑开账帘,秋风猛然袭来,卷得传令兵闭了下眼,便在千均一发之际,羽缨钻帘而入,“朴”的一声,坠于祖逖案前。
帐中唯有三人,祖逖、骆隆、韩潜。
“咦!”
骆隆踏前一步,拾起羽缨一阵细辩,神情一惊,随即笑道:“将军,此乃隼翼,非胡人王者不可寄盔,由此可见,定乃石勒盔缨。吉兆也!”
祖逖揉了把脸,离案而出,看也未看盔缨一眼,一边系着头盔,一边沉声道:“兵者,上应天命,下宿民情,中发士气。诸此三者,方能无往而不胜。此战,已竭诸郡之力,当为大捷!韩潜何在?”
“韩潜在!”
祖逖道:“且待入夜,率军三万离营,西经陈国,兵发洛阳!若不取洛阳,提头来见!”
“诺!将军,珍重!”韩潜单膝跪地,身上重甲锵锵抖响,随即大步出营。
待其出营,祖逖挎上腰剑,对骆隆道:“明日,我将亲出邀战!汝,虚灶而设,切莫使石勒生疑。”
骆隆把羽缨扔于案上,揖道:“将军但且宽心,此战,唯胜尔!”说着,又皱眉道:“只是,成父粮草分入颖川六成。如此一来,此地便已不足月,届时,若大军缺粮,恐军心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