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双拳对在胸口,左右缓阔,待那酥麻之意漫遍全身,抖了抖肩,走到窗前,推窗而望青笼桂树,情不自禁的低吟:“鹤纸染秋窗,点雨非凄凄,梦歌半阙月,月魂吟游思,游思当可赋,赋为明洁故……”
“噗嗤……”
一声巧笑自桂树后响起,随即,晴焉手提萝裙,轻步转出来,右手拖着一方木盘,中有一瓮陶灌,冒着徐徐热气,待至窗下,仰头笑道:“刘郎君这般念怀我家小娘子,倒也不枉小娘子一大早的,便嘱咐晴焉为刘郎君熬粥。”说着,踏上窗下阶,高高举起瓮中粥。
浓郁粥香扑鼻而来,刘浓面带微笑,倾身一看,但见粟粥中飘着粒粒红豆,怪道乎如此香甜。嘴角一裂,目光飘过桂树,看向对面,轻声道:“游思可醒?”
晴焉笑道:“小娘子喜雨,昨夜听了半宿,方睡不久。”说着,摸了摸瓮身,皱眉道:“刘郎君,粥快凉了。”言罢,提着裙角沿阶而走,待至室口,恰好遇上红筱与织素。
织素手中也捧着木盘,晴焉匆匆看了一眼,嘴角一弯。
三女同入室中,晴焉把粥放在案上,红筱与织素服侍刘浓着衣。自打北来,刘浓便欲自着衣衫,然红筱与织素却不愿,言若是如此,置二人于何地。刘浓无奈,只得作罢。
织素摆食于案,吃食甚简,仅有两碟。自桥游思来上蔡,织素便不再熬粥,只备小菜。一碟酱伴鱼腥草,一碟山野蕨菜,皆乃轻贱之物。
刘浓捧着红豆粥吃的极香,足足食了三碗。
待食毕,抹干净嘴角。
红筱走到室壁,取了楚殇,又看了看室角套甲的木人,歪头问道:“小郎君,今日是至军营,尚是巡示县野?”
若是至军营便会着甲,若是巡示县城内外,一身箭袍便可。
刘浓想了想:“且稍待,我先至东室。”
言罢,接过楚殇,随意挂于腰间,迈步出室,走向桥游思的房间。桥游思来上蔡,气色渐好,身子却仍是浅弱,刘浓若是巡城漫野便会带着她,以免她终日憋闷。
方一出室,便见院门口闪出个小脑袋,古灵精怪的左瞅右瞅,正是小黑丫,待看见刘浓,秀眉一扬,嘴角却浅浅翘起,福了一福:“黑丫,见过刘……刘威虏。”
刘浓也极喜她的灵动,站在桂花树旁,淡然笑道:“可是来寻织素放纸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