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丫,休得胡言!”
薛恭之妻疾步行来,一把拉住小黑丫便往地上跪,弯身万福道:“刘府君,莫怒,且恕黑丫年幼无知!”
年轻的妇人面黄饥瘦,乱如鸟窝的发髻上插着一根树枝,细辩树枝的形状,仿若一只梅花簪。其人所施礼节周致,显然出自教养之家。再观黑丫,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满装疑问,虽被其母拉着垂首万福,却微仰着脸看向马上之人。
上蔡有何?
食人之人,人不痛乎……
刘浓闭了眼睛,好似不忍直视其眼,半晌,徐徐开眼,看向荒芜的草野,胸中似有一只手,正揪着心窝,一下,一下,揪得人满脸冰寒,翻身下马,扶起母女俩,环眼看向身侧围满的人群,咬着牙邦,朗声道:“上蔡有何?此地肥沃,乃伏羲大帝所赐!我等当执刀,挺身面北,守护此地,生息此地!食人者,人恒斩之!食人者,人恒噬之!终将一日,复我故土,使鸡犬得以往来,使童子与歌声,得以唱响此间!”
郭璞皱眉道:“郎君,慎……”
“勿需再言!”
刘深挥手制住郭璞,翻身上马,“锵”的一声拔剑在手,高声叫道:“虎噬何在?”
“在!!!”
旷野中响起泼天大吼。
刘浓纵马冲到高处,扬着楚殇,吼道:“至今而后,食人者,斩!乱土者,斩!戮民者,斩!诸此三斩,高悬于天,乃尔等至上之名,尔等披甲戴刀,当为此斩!”
“诺!!!”
“驾……”
刘浓面色越来越寒,心中响鼓如雷,踏足此间,突生一种暴戾情绪,由微呈壮,盘荡于胸,撞得人直欲拔裂胸膛怒吼,食人,一路而来,皆闻食人。美郎君纵马轻跑,铁甲冰寒,眼冷如刀。
郭璞追上来,看了看刘浓,犹豫道:“郎君,此境离江南虽远,但为郎君名望故,日后尚请郎君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