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郭璞道:“横陈于此,可警效尤!”
“然也!”北宫按着刀,看了看袁耽,神情犹豫,待见刘浓默然点头,便冷声道:“小郎君,咱们部曲虽是终年操练,且有不少见血之老卒,然,南北毕竟大异,此去上蔡几近千里,正可借此时机,锻兵炼胆!以免,兵至用时,不足成器!”
郭璞接口道:“况且,我等亦仅停留一日。”
北宫舔了舔嘴唇,嗡声道:“唐首领已然探过,历阳县城,现存流民不过三千,若行暴乱便为匪……”
“罢,速速收敛尸体!”
刘浓挥手将北宫话头截断,面色冷寒,心中愠怒:‘多半又是郭璞出的主意,即便欲行练兵,岂可以流民作敌!如此行事,教彦道情何以堪?’
“诺!”北宫沉声而应,当即命巡夜白袍收敛尸体,而郭璞却捋着三缕黑须往帐蓬里钻。
刘浓也懒得理他,待日后再与他详谈,既来军营,便邀请袁耽入中军帐小坐。
二人穿行于军营中,袁耽边走边打量,但见营帐扎得极其谨慎,莫论帐与帐之间的距离,亦或怅门所对之方向,或是行军厕之分布,皆如星罗棋布、井然有序。
不由得轻声感叹道:“瞻箦,君之帐下,有人矣!”
步行军营中,不敢高声语,刘浓低声揖道:“令彦道见笑了。”
俩人来到中军帐,长十步,宽五步,内中铺着坚韧耐磨的青苇席,矮案置于中后位,案后整齐的叠放着布衾,左方竖立着木人,套着乌墨甲。
红筱端着木盘,撩帘而进。将盘中茶壶搁在案上,为二人浅浅斟得一盏,便默然退却。
刘浓举杯邀饮,歉然道:“今夜之事,实乃刘浓之过,尚望彦道见谅。”
袁耽见刘浓犹自冷寒着一张脸,神情也略带尴尬,便笑道:“瞻箦,些许小事,何必挂怀于心,粮草无失便好!”说着,眉头一皱,沉吟道:“倒是流民举止颇奇,现今城中流民不足三千,余者皆已入各坞堡,虽不言安居乐食,然,亦不至于铤而走险。况乎,历阳有我袁氏部曲两千,郡役五百……”
“小郎君,流匪围营!”便在此时,帐外传来唐利潇的声音。
“流匪围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