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浓忍俊不禁,脱口而笑,绿萝也想起了那个睡觉老吐泡泡的小谢郎君,妖娆一笑。
当下,绿萝唤过门口侍着的小婢,搭着小婢的手款款离去,她的房间在中楼与东楼之间,离刘氏与碎湖都极近,转廊时遇上了李催,李催看着绿萝懒懒的神态,由衷的展颜微笑,侧身避在一旁。连月来,大喜不断,先是少主母定下,再是刘氏得以续后,而后又是小郎君即将及冠,华亭刘氏之人心中大定,暗觉华亭刘氏昌盛不远,个个都是喜笑颜开,干劲十足。
“美鹤,美鹤……”
“瞻箦,瞻箦,美酒何在……”
院外,小谢安与谢奕的声音远远传来,刘浓快步下楼,郭璞正在大厅前指手划脚,指挥着几名健随摆放矮案等物什,待看见刘浓与碎湖行来,虽是隔着老远,蓄着三须黑胡的郭璞仍是中规中矩的遥遥一揖。他自从年前来到华亭刘氏,便再未回建康,因他已辞任大司徒参军一职,其意不言已明,将与刘浓一道前往北豫州。
将将行至中院,罗环按着刀快步而来,几番欲言又止,终是硬着头皮把刘浓一拦,重重阖首道:“小郎君,罗环有事回禀……”
刘浓摆手笑道:“罗首领,日后再谈。”说着,挥起衣袖,踩着木屐,大步流星出院,碎湖嘴角一弯,端着双手,紧紧跟着小郎君而去。
“小郎君……”罗环看着小郎君的身影没在院中,神情由然一颓,按着刀,长长一叹。
曲平牵着小静娈慢条斯理的走过来,挑了挑浓眉,摸了摸后脑那道可怖的伤疤,叹道:“唉,罗兄,再有数日,曲平便将拔军往北,北地虽是辽阔无比,却不如江南安矣,江南之景,委实教人难以舍弃,曲平其实甚羡罗兄!嗯……静娈,便托付与兄了!”说着,又对小静娈道:“静娈,要好生与罗首领习兵书,而后,每日需得从小娘子读书,不可偷懒。”
言罢,面显怅然之色。
“哼!”罗环大怒,冷冷一哼,瞪了得意洋洋的曲平一眼,按着刀,垂着首,快步离去。
小静娈脆声道:“阿兄,罗师恼了!”
曲平道:“然也,恼羞成怒便是如此,静娈需得牢记。”
“哦……”小静娈眨了眨黑漆漆的眼睛,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静娈,习功课了!”
一颗瓜果壳不偏不倚的落在曲静娈的头上,小静娈摸着脑袋,抬头一看,嫣醉正趴在西楼的扶拦上,吐着舌头做鬼脸。
“瞻箦!”
“无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