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游思轻轻叹了口气,撤回冷湛如境的目光,边走边想:‘他就是这般,骄傲中带着脆弱的蛮横,莫非他不知,整个刘氏上上下下都在为他忧心,到底何事……’
目送桥游思走入室中,刘浓摇了摇头,心中一阵浮乱,快步走到中楼,却想起时辰尚早,娘亲定然还未醒,转身走到西楼,盘桓片刻,又默然离去。
索性下了楼,穿过井字长院,走向庄外。
他将将一走,中楼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群莺红燕绿飘出来,巧思与雪霁扶着刘氏,嫣醉与夜拂跟着杨少柳,一行人凭栏远望。
刘氏看着远处儿子孤单的背影,心中一阵阵揪疼,捉着杨少柳的手,忧色冲冲地道:“唉,这可如何是好啊?柳儿,你可得帮帮他。”
杨少柳细眉一扬,冷声道:“让他自个先思思,若思之不通,少柳再行责……”
刘氏惊愕:“啊,切莫骂他,教导教导便可。”
“唉……”
杨少柳幽幽一叹,只得柔声再道:“娘亲,他自小便极其性傲,若此时劝他,反倒不美……”
落雪成束,转眼之间便将身后的脚印湮没。刘浓走出庄院,来到竹林幽潭畔,竹林被雪一笼,根根似雪剑倒竖,幽潭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雪落其中,仿若听见斯斯凝结声。
千顷良田被雪覆盖,辩不清东西南北,高大的水车挂着冰剑、堆着雪。
笼着双手,漫无目的沿溪而走。
绕过竹林,将至草院,来福坐在一张胡凳上,在他的身侧尚有一凳,好似为谁准备。
“小郎君,来了……”
“来福坐吧。”
来福欲起身行礼,刘浓摆了摆手,坐在另一张胡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