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刘浓剑眉一凝,而后寸寸放开,呼吸继续平稳……
……
夜,弯月挂角。
矮案上的酒杯东倒西歪,刘隗与刁协各据一半苇席,对月而谈。
左长吏刁协吐着酒气,比划着手指:“吾观此星月,忽思陛下。去岁,陛下令我著典章,耗时三月典章得成,然,王公闻之,阅而不喜,言,典而非章,故多行篡改。”言至此处,歪歪斜斜的爬起来,指着勾月,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
笑罢,怒道:“而今之江东,乃何人之江东也?王氏之江东也,谢氏之江东也,世家豪强之江东也,却并非晋室之江东也!”
蠢而无知之辈……
刘隗冷冷撇了一眼刁协,暗中啐了一口,待刁协转过头来时,眼底神色瞬间一变,换作迷茫醉态,大声道:“然也,然也!因而,百丈朝堂,需得我等振而鸣之,需得我等披剑往之!云亮切莫伤悲,而今,有祖豫州、陶柴桑伐敌于外,再有我等坐镇朝堂,终有一日,天地复朗!”
闻言,刁协大喜,以拳击掌,摇头晃脑地笑道:“幸而,祖豫州此番得机北进,一旦北伐有成,大可挥军而下,诛王獠于……”
刘隗喝道:“玄亮,慎言!”
“嗯……”
刁协酒气冲天,豪情顿生,怒道:“若王阿黑敢行逆上,我当可诛得!”
刘隗冷声道:“若是此番祖豫州伐北,大将军趁势再入豫州,君当何如?”
闻言,刁协神情一怔,随即便怒不可遏,叫道:“若竖子真敢如此,拼得一死,刁协亦当血撞王氏门柱,令天下人得窥其族真颜,唾之,诛之!”
话将落脚,刘隗腾地起身,朝着刁协深深一揖,正声道:“玄亮,真烈臣英杰尔!”
刁协一愣,凝目逼视刘隗……
……
星月印潭,夜风已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