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浓默然一叹,当笛声响起时,他便知道宋祎来了,也瞬间想起那殷道谶乃是何人,心中由然而生一个念头:再见无期,理当让她再见绿萝一面,亦或,再见一面。
不料,终是再见无期。
轻轻松开绿萝的手,正了正冠,迎向慢慢行来的谢奕,向谢奕告辞。
谢奕刚送走支遁,也并未挽留刘浓,今夜这一场盛事,刘浓是随心行雅,观瞻之人是闻雅而至,若是刘浓留下来与那些名人雅士寒暄客套一番,反倒不美。
乘风而来,兴尽而去,方是正道。
两人作别于月下。
刘浓刚走几步,谢奕又追上来,把刘浓拉到一旁,轻声道:“瞻箦,适才我仿佛见着一人。”
“何人?”刘浓剑眉一扬。
“似或不是,我至今亦未分清,若是,又非……”谢奕半眯着眼,神色迷惑。
刘浓沉声道:“到底何人?”
“呼……”
谢奕缓缓吐出一口气,裂着嘴自嘲一笑,摇头道:“兴许是眼花,我竟以为见着了她,宋祎。她戴着流月华胜,穿着盛装锦裙,可,可我却觉,不复冰洁,不复魂清……”说着,仰望头顶苍穹星月,神情极尽怅然。半晌,又深深的凝视着刘浓,沉声道:“瞻箦,人生不满百,诸事不尽意,你我当戮力而前,莫教世事蹉跎今生也!”言罢,深深一揖,挥袖而走。
宋祎,不复冰洁魂清……
刘浓看着谢奕的背影,乌衣摇光于月下,神思悠然而怅远,深深吸了一口气,默然一揖,转身便走。待经过来福身侧时,一顿,而后走得更急。
“朴、朴朴……”木屐敲出一地锵锵声。
待出谢府,抬眼一望,星月如常,夜已过半。
“哞!”
青牛一声鸣啼,来福扬鞭欲走。
“美鹤,站住!”
粉纱一荡,袁女正张开双臂挡在车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