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奕亦道:“然也,绝松在侧,春画在墙,琴当起!”
唉……
刘浓暗暗一叹,今日这两人着实怪异,却奈何他们不得,只得唤过僧僮传来福进来。
少倾,来福携琴而至,未挎剑,身后犹跟着两名甲士。刘浓心中蓦然一动,暗暗一转,不动声色的接过琴,命来福在外等侯,果不其然,来福一去,那两名甲士也随之而去。
原是如此……
微微一笑,心中已然有数,将绿绮横陈于腿上,抬头看了看顶上之松,嗅了嗅桂花暗香,闭上眼睛于胸中环环一荡,一切纷杂尽去,唯余静流存于胸,徐徐开眼,双手缓缓捺过琴弦,静气也仿佛随之而流,趁着意境悠然之时,单手缓缓一拂。
“仙嗡嗡……”
琴音如水涓淌,《高山流水》。
……
后院森森,正殿供奉着三丈高的神人,头戴莲冠,身披红缨,手持宝幢与金杵,作忿怒。
神像下一人负手而立,身材高大,身披华丽锦袍,天庭饱满,地势方园,只是眉宇间却略显松驰。此人凝目打量神人已久,扭了扭微酸的脖子,转首笑道:“仲父,真师所言,仲父以为何如?”
在其身后,站着两排人,左侧为首之人笼了笼宽袖,揖道:“陛下,鬼神一道,君子不可言之,依臣下蠢见,士稚北次伐北,恐非其时。”
“非也……”
右侧一人排众而出,是澎城刘隗,冷声道:“大司徒此言差矣!院外枯松逢春,南北俱荣,此乃吉兆。再有神人投梦入怀,亦乃吉象。又有西神明示,诸般齐下,祖豫州此番伐北定如破竹也。想必,不日便可再复洛阳而直指长安。”言至此处一顿,冷冷的看着王导:“伐北,乃上应天理,下顺民意之举,莫非大司徒另有他意乎?”
王导淡声道:“天理在天,人行在地,兵者,乃国之重器也,岂可闻得阉人之语?!”说着,淡淡的斜了一眼刘隗身后之人。
那人长得一幅尖嘴猴腮模样,见大司徒看来,缩了缩头,欲避入人群中,谁知又见刘隗横目瞪来,浑身打了个激淋,只得硬着头皮,颤声道:“陛下,小人并非,并非阉人,实乃为神人所欺而有孕,孕有十月而不出,神人再至,以利刃刺小人之下,下体,得一蛇而走……此事,此事,道寺可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