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北,乱战四起,然,亦乃英豪之地!
刘浓对郭璞的偷窥故作不见,稍作沉吟后,沉声道:“隐卫与部曲前往确属不妥,若欲觅得此道,必将深入江北,愈往北,各方势力混杂,千凶万险,恐将一去难归。”
刘訚道:“小郎君,刘訚愿往,若得此道,我华亭刘氏商事必然大畅,小郎君盛名在外,家族昌盛之相已具,钱财物什虽是脏贱,然日后必有大用。刘訚得小郎君看中,论武不若来福与罗环,论操劳亦不及碎湖事庄侍主,小郎君曾言,各司其职,各安其任。刘訚身具商职,岂可怯险而不往!请小郎君恩准,若事顺遂,来年之春,刘訚必归!”言罢,重重抵额于手背,稽而不起。
刘浓看着刘訚弯曲的背,闭了下眼,叹道:“我之本意,仅在以隐卫、部曲一探江北,若汝前往,太过弄险,我且思之!”
刘訚道:“小郎君,商事本在险中求,刘訚之身,何足惜之!”
“郎君……”郭璞亦欲劝。
“就此作罢!”
刘浓撩袍欲起,刘訚跟随他多年,忠心侍主,岂可因未知之商道而折。
“小郎君……”
革绯在门前浅浅万福,得刘浓点头后,大方的除却脚上绣鞋,提着裙角走入室中,跪坐于席,端着双手朝郭璞与刘訚微微倾了倾身子,而后面向刘浓,细声道:“小郎君,北地虽险,然若沿江而寻想必安稳许多,依婢子揣度,商道应在南豫州中腹,而非极北。”
郭璞问:“何故?”
革绯微笑道:“参军乃文雅之士,故而不知,商事一途曲折如盘,由南往北重军密布,便是有天大的能耐,亦断难畅通而无阻。故而,婢子思之,南豫州中腹必有中转之途。是以,若欲往江北寻之,何需直扑极北身陷险境,只消逆水而上,必有所获!”言至此处,漫不经心的掠过刘訚,看向小郎君,伏首道:“小郎君,小娘子月前再遣了十名隐卫至建康,若是小郎君应允,革绯想携十名隐卫、十名白袍,与刘管事一道入江北。”
闻言,刘訚双肩微微一抖。
刘浓暗叹,因往年旧事,杨少柳倒底信不过刘訚,拇指点扣食指三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淡声道:“罢了,刘訚入江北,需惜身,不可深入。”
“是,小郎君!!!”声音沉沉,略带颤抖,刘訚抬起头来,只见小郎君正微微笑着,这个昂昂汉子眼角湿润,暗暗忍住,恭身退出室。
“婢子告退。”革绯面不改色,朝着刘浓与郭璞浅身万福。
待二人一走,郭璞沉声道:“郎君,庾亮回建康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