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然身子猛地往后一缩,大睁着眼,良久,方道:“瞻,瞻箦,汝可知,可知……”
刘浓沉声道:“知也!”剖作三半便剖作三半,受人诘难便受人诘难,美郎君豁出去了。
车轮滚雪,帘内无音。
亦不知过得多久,来福一声长喝,制住牛,回身道:“小郎君,陆氏到了。”
呼……
刘浓睁开眼睛,朝着桥然淡然一笑,揖手道:“玉鞠,且安待。”
桥然叹道:“瞻箦,何不避之,以待他日。”
刘浓揭开帘,迈出身,朗声笑道:“身为男儿,岂可让心爱之人独饮风雪。”说着,辕上一轻,美郎君跳下来,正了正顶上青冠,扫了扫月袍下摆,迈着阔步,走向深门似海……
……
吴县桥氏庄园。
簇新苇席似雪朵,中有两点最娇艳。
桥游思与陆舒窈对座于案,彼此都未言语,却各作笑颜盈盈。
少倾。
桥游思将冒着热气的茶递给陆舒窈,轻声道:“陆小娘子,且饮茶。”
“妹妹且自饮,舒窈不渴。”陆舒窈端着双手,身子坐得笔直,眯着细长的眼睛,微微一弯小唇,细声道:“常闻人言,桥氏有殊,名唤游思,足堪吴郡之清绝。而今,舒窈观之,清绝二字岂可描得妹妹。”
桥游思将茶碗轻轻一搁,拾起案角一侧的金丝楠木小手炉,捧在怀中,软声道:“游思年已十五,来年便十六了。”
陆舒窈眸子在小手炉上微微一滞,眨着两把小梳子,仿似根本未听出桥游思言下之意,漫不经心的道:“妹妹的手炉真好看,最是那蔷薇花……”
“格……”
桥游思忍不住轻声笑起来,偎着滚汤的手炉,看着对面华贵的小女郎,声音低低的:“陆小娘子,刘郎君去县城了,小娘子何必在此说蔷薇,我若是小娘子,现下定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