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不闻声。
此时,谢奕虽知此事多半另有隐情,但委实不愿红楼七友心存间隙,便笑道:“非也,非也!元子非指瞻箦强占,实恐瞻箦误领……误领……”说到这里,皱了皱眉,自己都不相信,捧起茶碗咕噜噜喝了一大口,吧嗒下嘴,神采竟回复不少,再笑道:“瞻箦,莫急,莫急,元子尚有一物相酬!”言罢,对着身侧随从悄语几句。
何物?
刘浓捧着茶碗,微眯着眼,心中也有些许好奇,桓温会以何物相酬?
“叮咚,铃铃……”
稍徐,院外传来一阵清脆悦耳之声,随后便见四个女婢簇拥着一人冉冉而来,朱红丝履俏迈,琅环玉佩叮咚,腰身如水柳,轻轻一握便折。持续往上,双峰颤危,肤若雪玉。再观眉眼,竟于中原之人略有不同,唇若樱点,绣月弯眉,最是那温顺的一汪淡蓝之眼,乍看似风情万种,细看便知略淡。
“兰奴,见过三位郎君”女子款款行至亭外,朝着三人弯身万福,声音略带异腔!
兰奴?鲜卑女?
谢奕淡然笑道:“瞻箦,此乃元子最爱之鲜卑姬!此姬……”言至此处,眉头一皱,对那如芍药般亭亭玉立的兰奴道:“汝且说说,汝会些甚。”
“是。”
兰奴中规中矩的浅浅一个万福,而后就势面向刘浓微微伏身,颤抖着髻上步摇,轻声道:“兰奴弄弦,略擅骨笛;兰奴浅舞,愿拟丝萝;兰奴陋音,比鸟于林;兰奴……兰奴犹擅……”弯月细眉淡蓝眼,柔柔的瞅着美郎君,樱唇翘翘难以续言。
此时,无声胜有声。
褚裒捧着茶碗深饮,但笑不语;谢奕嘴角微裂,手指绕着碗口打转。
刘浓微惊,异域鲜卑女果真味道不同,鲜卑种族甚多,眼呈淡蓝应是铁弗鲜卑。昔日,大名士阮籍在服丧时与姑母的鲜卑女婢有染,随后鲜卑女生子,便是现今的吏部尚书郎,阮孚。
这时,谢奕手指停止绕圈,抖了抖衣袖,笑道:“若瞻箦愿将误,误领之马归还元子,元子愿以此姬相赠。”
此言一出,众人之目皆投刘浓,特别是兰奴与绿萝。兰奴心中块石落下,心想:‘瞧这美郎君是个温雅之辈,比他,比他强多了……’绿萝眉目复杂,既希望小郎君能将此姬留下,又有些许不甘,心想:‘若小郎君留了,那,那我也有望……可,可……’
刘浓瞅了一眼兰奴,再环眼扫过亭中,迎着众人的目光,笑道:“无奕好意,元子馈赠,刘浓心领而不敢受。若元子真要马,便请自来取之!”
“唉!”
“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