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陆纳微惊,转而笑道:“世伯亦知瞻箦?”
清风老道笑道:“华亭美鹤、醉月玉仙刘瞻箦,如今之山阴,尚有何人不知?老道虽栖居山林,但亦闻其名,更于兰亭见过此人。然,始今方知,刘瞻箦为何许人也!”
陆纳知晓清风老道出尘拔俗,惯以棋观人、以心观人,而他的见解对刘浓与小妹甚为重要,揖手道:“不知世伯所知之瞻箦,为何?”
清风老道笑道:“汝虽洒脱,却不若令夭聪慧,她所择之人,自是当得!吾修书一封,日后,若是时机得至而士瑶阻遏,可持信于他阅之。”(陆玩,字士瑶)
“啊?!”
陆纳大惊,随后狂喜,心想:‘他与阿父交情非同一般,若得他修书相劝,瞻箦与小妹之途,畅顺许多也!’当即拜谢。转念细细一思,复又持续先前之问。
等得半晌,清风老道扔下一句话:“潜龙藏渊,若遇风云时机,或为阿瞒,或为孔明……”语不惊人死不休!
半个时辰后。陆纳缓步踏出道观,朝着松下叫道:“瞻箦,且随我来!”说着,向山侧悬亭迈去。
刘浓微微一笑,冲陆舒窈点了点头,徐步而行。
陆舒窈心思七巧玲珑,知道七哥与他有话要说,便并未跟着,而是命婢女将案上棋盘撤了。铺上了画纸,默然勾勒。
二人并肩立于亭中,一时无言。
两人相识于三月晚春,而今是八月末深秋,短短五个月里,他们从相互陌生到至交好友,再牵扯着与陆舒窈的情事,彼此间难免有些尴尬。
刘浓到底占了便宜。有心解开这若有若无的沉闷,便揖手笑道:“听闻祖言年后将迎娶新妇。届时,刘浓赠君竹叶青三百坛,以滋其贺。”
“若是如此,怕是新妇将怨恨瞻箦也!”“哈哈……”
陆纳绷了半天,终是忍不住的放声大笑,而刘浓也朗声长笑。俩人的笑声穿林而出。直直向山间云炼荡去,此起彼伏,仿若吟啸。
经此一笑,两个少年郎君胸怀尽畅,那微弱的不适宜。瞬间一扫而光。
陆纳双手把着抚拦,目光逐着云海,怅然道:“瞻箦,身为世家子弟,婚姻之事,实难自主。小妹能慧眼得识瞻箦,瞻箦能怜惜小妹,陆纳甚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