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舒窈尴尬极了,心想:‘静言尚小,平日族伯、阿父对她怜之爱之,管束教导甚少。一直便由着她野,她哪知道此怕非彼怕呀,况且,我也不能告诉她,我想和他单独相见呀。’正不知该如何哄她时,陆纳在亭中笑着喊道:“静言,快回来。”
“为何?我要保护阿姐!”陆静言回头冲着陆纳扬了扬手中的松枝。
“哈哈……”
陆纳大笑,叫道:“回来,七哥陪你行棋,三局!”最后两字吐得极重,增强着诱惑力。
果然,陆静言稍稍一想,细眉飞扬,叫道:“果真?不许诓人!”
陆纳正色道:“自然作真,七哥几时诓过你?”
陆静言细眉一皱,心想:‘七哥,你时常诓我……’但委实禁不住蹂躏七哥的诱惑,歪着脑袋凝视着他,疑道:“君子,一诺?”
陆纳眉梢一抖,背负双手挺胸答道:“价值千金!”
闻言,陆静言悻悻地道:“也罢,今日便放过美鹤。”说着,又对陆舒窈笔划了下松枝,豪气的道:“阿姐,若事有未谐,且唤静言。”
陆舒窈软软笑道:“是,静言。”
陆静言这才满意的倒擒着松枝,于肩头露出个树尖,疾风般掠向古松下,撩着袍摆落座,叫道:“七哥,快来一战!”瞅了瞅左右,将手中的松枝朝身侧的近婢一递,正色道:“此乃宝剑,好生掌管。”
女婢小心翼翼的接过‘宝剑’,万福道:“是,二十八郎君。”
陆纳面带微笑,目视淡金色的轻纱闪没于林,举起手中酒壶狠狠地嗅了一口,大步疾踏,落座于案后,执着白子端祥适才的残局,而对面的小郎君双手按膝,身子微微前倾,杀气正浓。
半山腰,陆氏部曲疾行在前,刘浓与来福紧随在后。
来福识得这个部曲,往日陆小娘子给小郎君的锦信皆是他携来,是以来福并未带上白袍,倒是青袍唐当然,若论正面厮杀,来福自认有过之而无不及。瞅着身前陆氏部曲沉稳的步伐,来福在思量,几个回合能将他拿下。
转念之间,来福又想起了陆小娘子,那个像仙子一般美丽的小女郎,嘴角慢慢裂开,脸上绽满了笑容,问道:“小郎君,吴县至山阴,来回怕有千里吧?”
刘浓笑道:“走水路来回七百余里,若行陆道,那便近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