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尔试之!阴险!
不仅欲以题难,更要借此将刘浓积年所蓄声誉一举败尽!如若刘浓考核不过,想来江左便会遍传他乃欺世盗名之辈!果真老尔弥辣,杀人不见血,阴毒至斯……
阶上阶下,再惊!此时,再傻之人亦能看出事态有异。尽皆心想:这刘浓,会作何以答?是就此退却,尚是……然,莫论如何,声誉必损啊……
霎那间,竟极静,便是桓温亦终于抬起了头,虚眼打量刘浓。
半晌。
刘浓就着满场的目光,将手半半斜拱,冷声道:“请示题!”
“妙哉!”
正中儒者脸颊微微一皱,轻声作赞,随后缓缓起身,将手一拍。便有侍着捧着一摞箭囊疾疾行来,置放于案。
正中儒者笑道:“为公允起见,仍是行之以射策,刘郎君,择题吧!”
“敢不从命!”
刘浓踏前一步,便欲执策,这时,变故再生。
“且慢!”
院角传出喝声,紧随其后,有个少年郎君恍恍悠悠的直起身,捏起双拳美美的伸了个懒腰,抹了抹嘴角,抖了抖袍摆,慢慢度步直来,边走边嘟嚷:“唉,天色正好,暖暖洋洋,直欲使人眠!适才梦中得周公言:甲、乙类题,考考螟蛉童子便可。闻得此言,吾心暗觉甚妙!我年已十五,并非童子……”
言此至处,恰好行到阶下,顿步,指着丙类箭囊,朗声道:“便以此,戏尔,试之!”
“逸……”
自他一出来,刘浓心中便是“怦”的一跳,那对卧蚕眉委实太独特、太熟悉,岂能相忘。王羲之,王逸少!暗中则稍奇:他是上等世家,为何却在此地……
“咦,咦何咦?”
王羲之瞪了一眼刘浓,将他的话头生生掐断,随后漫不经心的迈上阶,眨了眨眼睛,卧蚕眉飞挑,嘴唇开阖蠕动:“瞻箦,美郎君哦,白将军、白牡丹可好?”声音极低,只有二人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