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刘浓徐纳一口气,于胸中浑然一荡,慢慢起身,沿着中间青石路直往,目光温和似旭,步伐不紧不慢。
行至阶下,挽礼鼻下作揖手;踏上阶,身子微微一倾,便欲执箭囊。
“且慢!”
正中儒者一声轻喝,抬眼凝视刘浓,半晌,眉眼渐渐聚笑,对左右笑道:“这位郎君姿仪绝美如斯,几同日月生辉,莫非叔宝复生乎!不知是哪家子弟?二位,可有识得!”
“然也!”
“果真美郎君!平生亦未见矣……”
刘浓原本微阖着首,两侧之人也心不在此,是以皆未看清。此时经得他这提醒,注目相投,一看之下,神情微怔,随后便忍不住的赞声不绝。
左侧之人乃是余姚虞喜,眼光朝桓温方向掠过,见桓温身侧之位空缺,心中稍稍一转,踏出案后,负手笑道:“人言叔宝水清玉润,漫车过建康,围堵成墙。今日得见汝之风仪,方知水之清兮,朗而照人;玉之润兮,浑而生烟,应为何矣!敢问,何家美郎君耶!”
其言甚朗,遥遥而漫。
闻言,阶下之人纷纷抬目注视,便是那些正在作题之人亦将笔暂搁,看向刘浓。此时红日初临上方斜角,漫漫投下一片,拂着青冠、月袍徐徐一荡,恍若莹玉轻烟。
阶上人独立,孑然影孤斜。
“何人?”
“真是好风仪……”
四下私声顿起,院中角落处,有一个少年郎君正伏在矮案上小憩,被吵杂喧嚣之声惊醒,吧嗒吧嗒嘴,眼皮颤了两颤,慢慢半睁眼睛,懒懒的朝着阶上一瞅。
顿!
神情莫然一愣,目光刹时尽放,一对卧蚕眉直欲飞扬而出,嘴角则缓缓浮起笑意,慢腾腾的按膝徐起,正欲挥手作言。
正中儒者续问:“何家美郎君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