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裒稍作打量,再抬头看了看天时,笑道:“尚得一会,待得钟声九响,便是开馆之时,那时方可直入应考!”
“嗯。”
刘浓淡然回应,看着门前如许少年,心中莫名而生一种情感,恍觉回到了后世高考……
“瞻箦,季野!”桓温与谢珪大步踏来。
桓温这厮身材雄壮,将一名少年郎君撞得一歪,其却毫不在意,反而将眼睛猛地一瞪,脸上七星乱抖,竟骇得那人倒退三步,险些一屁股着地。他却哈哈大笑,更加肆无忌惮,挥着宽袖,在人群中横冲直撞。
众人皆避,恰作如水两分,四人迅速汇合。
谢珪瞅得一眼身后人群,叹道:“若无元子,定不能顺利而至矣!”
桓温回眼一扫,骂道:“尽是些痴愚呆蠢之辈!整日里只知附弄虚言,无异于欺世盗名,能顶何用?我若是王处仲,通通拉去砍了!”
“元子,慎言!”
褚裒出言悄制,经得两日熟识,皆知桓温不喜清谈诗书,看人亦只论是否合眼,其余皆不顾。
刘浓则附之一笑,桓温看似粗鲁实则不然,其虽不喜现下主流清谈辩玄,但剑走偏锋,反脱颖而出,给人以率真豁达之感。是以日后,其才能得庾氏之助,代替王敦掌控江东数十年。莫论英枭,皆需得遇风云,方能搅水!而今,庾文君嫁给了卫协,会稽太守庾琛已死,庾亮被控王敦军府不得出,庾氏已然等同被瓦解,桓温尚能靠谁……唉,不知不觉间,天下已变……
“咚!”
便在此时,墙内传来一声雄浑钟响,压过遍野私语,直直荡向四面八方。
开馆在暨。
闻得钟声,谢珪面色微变,瞅了瞅前方,竟显些许涩然,半晌,方揖手道:“瞻箦、元子、季野,知秋先行告辞!”
褚裒奇道:“知秋,为何离去?”
“嘿!”
桓温脸上七星齐齐一抖,大大咧咧的将手一挥,怪声道:“知秋乃是上等士族,自有他途可寻,岂会与你我共候于此!”
“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