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庄园的尖顶之中,厅宽五丈,长十丈,四周有窗可通风。矮案有三排,正中摆着一方短案,沿着墙壁则是两排长案。
此时,窗户大开,阳光遍洒,蔟新的白苇席上跪坐着十余人。厅内沉香轻漫,矮上则摆放着各色吃食和竹叶青。
刘浓坐在正中短案的后方,碎湖侍在身后;左方长案依次跪坐着李越、来福、罗环、李宽、高览;右方则是刘訚、李催、李健、胡华。
每年四月初一,他们皆于此聚作一堂,商讨庄内外近千号人的诸般事宜。刘浓逐一扫过眼前诸人,这便是他此时所有的家底,还真有点文武并行的感觉。当然,李越除外,他是刘浓的老师兼任剑卫的教头,列席在此,不过作作样子。他,始终是杨少柳的人!
罗环是武曲的首领,高览和李宽是副首领。
罗环按着刀,身子略略前倾,沉声道:“回禀小郎君,庄**计武曲一百八十五人;其中白袍刀曲一百六十人,青袍剑卫二十五人;另,尚有青壮三百六十八人。若遇贼人,不以十倍而至,庄中无忧!”
“嗯!”
刘浓微微点头,问道:“现有多少人,能识字了?”
罗环向高览稍一示意,高览答道:“十一人,勉强通字!”
唉!
刘浓心中暗叹:自古以来,知识便牢握于门阀世家,绝不轻易外传,这是传承上千年来的定律;我亦不可特立独行,作出离经叛道之事,只是让他们识得一些简单的字句,争取能识文断字,以免日后……居安思危,未雨绸缪,方能行而不滞啊!
稍徐,刘訚道:“小郎君,去岁吴县、由拳两地,共售竹叶青三百余坛,日均一坛,得钱五千缗;琉璃共出七样珍品,三十件次品,得钱三千缗;共计八千缗,皆已入账!”
刘浓回头看向碎湖。
碎湖朝着他点头,却听他笑道:“你也说说!事不可不理,理则顺,不理则紊!”
“我?”
碎湖眨眨眼睛,见他缓缓点头,一颗心乱跳,如藏着只小鹿;虽然她现在掌管钱财,每年亦会列席在此,可这还是第一回,小郎君让她也讲。
讲什么呢?
小郎君为什么要我讲呢?这,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