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正好撑在一滩潮湿的稻草上,但是下一刻,我就像是触电一般弹起来。我不断甩手,怒道:“咏唱,你又尿在马房里了!”
咏唱一见事情不妙,立刻缩回去。它眨巴着棕色的眼睛看着我,一副全然无辜的样子。
我一口气憋在胸膛,看到它这样子,气又慢慢散了。
我长叹一声,“算了算了,谁家的马儿不随地大小便呢,要怪也该怪那些厩务员。咏唱,我不生气了,来抱抱。”
我张开手,做出拥抱的样子,咏唱立刻就像是小狗一样扑过来。我抱住它的粗脖子,不动声色地将脏手蹭在它身上。
第二天就是秋季天皇赏。
这个比赛我已经连续好几年都参加了,之前是自由,现在则是咏唱。
比赛还是熟悉的比赛,但是我专门赶过来支持的马却从沉默稳重的芦毛马变成沙雕跳脱、让人又爱又恨的咏唱。
我站在比赛场内,觉得有些失落,有些开心,更觉得时间真是奇妙。
当年自由参加秋季天皇赏的时候,竞马场万人欢呼,所有人都坚定它一定会获得胜利。但咏唱就远不如自由争气了。它虽然不久前才拿下G2的札幌纪念,因为从出道起表现就实在不稳定了,赛前仅仅获得六位的人气。
没有更低,还是因为策骑的人是赫斯特。连马迷们都已经发现了,高登咏唱这匹马只有赫斯特·温桥能够治得住。
大约是因为我前一天去看望咏唱让它心情变得很好,今年的秋季天皇赏上它难得表现不错。
因为这一次比赛里并没有逃马,赫斯特便让咏唱做那匹逃马。
它从一出闸就不断被打鞭,迫不得已跑在了最前面。
咏唱并没有像是传统的那些大逃的马儿一样试图从一开始就拉开非常夸张的距离,到后半程却开始逆喷射。相反,咏唱仅仅同第一阶梯的赛马拉开了差不多四个马身的距离,但是,却一直稳定保持着这距离直到最后冲线阶段。
最后的直线,后面有的马发力试图超过咏唱,但是咏唱跑的更加快。
它甚至还在确认胜利后,十分鸡贼地放慢速度,卡着比第二名的马快一个脖差的距离拿下一着。
当真是多一点力气都不肯出。
但是想不到,咏唱赢得那么轻松,赫斯特却看起来根本没有心情庆祝自己骑手生涯以来的第一个G1胜利。比赛结束后,他竟立刻带着咏唱走回了地下通道。
我后来赶去见他们才知道,比赛中赫斯特觉得有点不对劲,赛后一检查,发现咏唱的左前脚蹄铁竟然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