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恒霜听见自己的声音冷漠而疏离,“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我和她,姐妹情分已尽……”居然对妹妹的求救置之不理。
“夫人!夫人!,二小姐像是得了急病了!夫人!您醒醒啊!”月洞门上的叫喊声和敲门声越来越急,终于将杜恒霜彻底惊醒。
她直直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喃喃地道:“雪儿,雪儿,这一次我一定能救你!”说完就惊讶地捂住嘴。——她在说什么呢?什么叫“这一次”?难道以前这些事情曾经发生过不成?
杜恒霜拥着被子,全身冷汗淋漓。
知数焦急的叫喊和拍打月洞门的声音也将萧士及惊醒了。他睁开眼,看见杜恒霜抱着双膝坐在床头,一双大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前方,在昏暗的帐帘里显得分外明亮。
萧士及也吓了一跳,忙坐起来拍了拍杜恒霜的后背,“霜儿你怎么了?怎么有些魂不归经的样子?”说着又安慰他,“雪儿没事的。你不要自己吓自己。”
偎进萧士及散发着腾腾热气的胸膛,杜恒霜神魂初定,知道自己又做了那个关于流光镜的梦。这一次,她又看见了那曾经见过的那些人,那些事。
经过了陈月娇的重影,和那重影之一企图夺她身躯之事,杜恒霜已经慢慢明白过来,那流光镜里显露的,似乎是另外一世。
在那一世里,她的身躯被那重影之一的魂魄占据,就如画皮一样,那只不知从哪里来的女鬼披着她的皮囊,用着她的身份,占据了她的位置,却又对她唯一的妹妹不闻不问,任由妹妹被那孙家挫磨而死。
“没事了,没事了,咱们一起去看看雪儿。”萧士及的声音淳厚低沉,带着股让杜恒霜安心的味道。
杜恒霜点点头,和萧士及一起起身,穿上大衣衫,萧士及还拿了薄氅给她披上。
虽说是六月底,可是这柱国侯府地广人稀,古木参天,林荫遍地,晚上却是凉得很。
杜恒霜和萧士及出门的时候,又特意叫上欧养娘,跟他们一起来到杜恒雪住的跨院。
柱国侯府里光四五进的院子就有十多处,杜恒雪住了离杜恒霜正院最近的一处院子,好方便照顾两个孩子。
欧养娘听说是杜恒雪得了急病,也连忙跟着过来,一边问道:“夫人,要不要去请郎中?”
杜恒霜摇摇头,“先看看吧。如果不妥就遣人去请素素过来。”
欧养娘应了,跟杜恒霜和萧士及一起进了杜恒雪的院子。
杜恒雪院子里的上房,此时灯火通明,值夜的丫鬟婆子都在外面的回廊上一脸惶恐地站着。